所以,他刚才才出了这么一个昏招。
李隆基闻听此言,心里这个气呀,暗想:张九龄啊,张九龄,你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你这么问,别管王元琰和王大年是不是真的为了崔耕做事,他们为了脱罪,非得把这事儿往崔耕身上推不可呀。
果不其然,王元琰眼前一亮,连声道:“当然不是。此事跟越王千岁有关,绝对跟越王千岁有关啊。”
李隆基不悦道:“什么关系?”
“呃……那个……”王元琰道:“是这么回事……是,是,是……那个……王大年……对了,长安县令王大年逼着微臣收这几十贯钱,说这是越王千岁的意思。微臣惧怕越王千岁的权势,不敢不收。微臣胆小怕事,对陛下不够忠心,还请陛下治罪啊。”
说到最后,竟是满面通红,涕泗横流,好像他真的是因为此事而羞愧万分似的呢,
“哼!”李隆基看向长安县令王大年道:“王大年,听见没有?王元琰可是说了,是你逼着他收钱的。那你……到底和越王是什么关系?他究竟想利用你干什么?”
“这个么……”王大年眼珠一阵乱转,道:“其实吧,微臣也不大清楚。但是,越王千岁的人确实是给了微臣九十贯钱,让微臣放了小贼卢九真。那人说什么……说什么……对了,放长线钓大鱼。”
完美!
王大年做坏事还是很有天分的,这么一通含糊其辞,让李隆基除非找崔耕对峙,完全无法揭穿他的谎言。问题是,李隆基也没法跟崔耕对峙呀,崔耕又不是他的犯人。
李隆基沉吟半晌,还是不死心,道:“传贼人卢九真来!”
要定死王元琰和王大年的罪,卢九真就是重要的污点证人,现在正被关在大理寺内。
功夫不大,他就被差人们带到了李隆基的面前。
张九龄厉声喝道:“卢九真,你知道你面前的都是什么人吗?这位是大唐天子,这位是越王崔耕,还有张嘉贞张相爷、李林甫李相爷、御史大夫崔隐甫崔大人……至于本官,则是当朝宰相、黄门侍郎张九龄。”
“我的娘诶!这么多贵人啊!”
卢九真双腿一软,直接摊到在地,道:“俺,俺不就是偷点东西吗?至于惊动陛下和这么多贵人?!冤枉啊,冤枉,俺除了偷东西,可从来没犯过别的案子啊。”
崔耕见他的样子不似作伪,心中一沉,暗想,卢九真要是光偷东西,能对自己有什么用处?那谎言不就圆不过去了吗?
崔耕冷哼道:“既然官府大张旗鼓地捉拿你,就肯定有捉拿你的理由。卢九真,你就莫心存侥幸了。对,你是光偷东西了,但是你的同伙呢?”
“同……同伙?”卢九真心思电转,猛地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您指的是肖力吧?我坦白!我揭发!肖力他杀过人,你们尽管去抓他吧!”
嘘~~
崔耕这才暗松了一口气,道:“你可知道,肖力到底杀的什么人?”
卢九真道:“我至少知道他两个案子:一个是万年县玉桥镇小李庄李玉洁小娘子。他贪图李家的财物,故意引诱李玉洁小娘子跟他私奔。到了半路上,他就杀了李小娘子,带着那些财物跑了。”
“原来这个案子是肖力做的。”
崔耕若有所思:当初自己为了治李旦的病,前往长安盗取照病镜,偶遇万年县令石得水审问霪僧案。所谓的霪僧,就是至善和尚。他偶然路过小李庄,阴差阳错下被当成了杀死李玉洁的凶手。最后还是自己和哥舒翰联手,才暂时为至善和尚洗脱了冤枉。也不知这可怜的至善和尚后来怎么样了。
有了这个案子打底,崔耕就稳心多了,道:“你还知道他的另外一个案子是什么?”
“肖力做梁上君子的时候,某日一不小心,被那家的主人发现了。最后他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那主人。”
“被杀的人到底姓字名谁?家住何处?”
卢九真道:“那人叫裴六娘,家住崇仁里。”
“什么?裴六娘也是肖力杀的?”崔耕忍不住惊呼出声。
李隆基微微皱眉道:“怎么如此一惊一乍的?越王,你认识这裴六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