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太子殿下?”圣武天皇不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橘诸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野种。干脆,一并处置了吧,对外就声称暴病而亡。对了,还有那个叫风间正树的,他和橘诸兄过从甚密,也一并处置了吧?”
“遵旨!”
风间正树是个小人物,他即便绑架了崔芬回国,为扶桑立有大功又怎么样?
牵扯到这种政治斗争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商量完了橘诸兄余党的事儿,藤原武智麻吕就要告辞离去、可圣武天皇却阻拦道:“左大臣慢走,橘诸兄余党的事儿,只是小事。朕今日找你来,还有一件大事。”
“什么事?陛下尽管吩咐。”
“你忘了?朕说这次平城京之变,有两个罪魁祸首吗?除了橘诸兄之外,还有长屋王的怨灵。”
藤原武智麻吕是不怎么信怨灵的事儿的,道:“但那怨灵是无形之物,咱们就是想对付它,也没法子啊?1”
圣武天皇道:“怎么没法子?咱们之前不是商量好了,要建一个巨大的佛像吗?有佛祖保佑,我看那长屋王怨灵还敢不敢出来作乱?”
藤原武智麻吕深吸一口气,道:“陛下明鉴,如今平城京被烧毁,我扶桑百废待兴。着实没有财力,兴建如此大规模的工程啊?”
圣武天皇大手一挥,道:“那就加税!为了我扶桑的国泰民安,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朕愿与全国百姓齐心协力,建此大佛。”
藤原武智麻吕心说:“什么齐心协力啊?你这个扶桑天皇不过是动动嘴而已。而全国的百姓们却要卖儿鬻女了,这能一样吗?”
他继续劝谏,道:“即便如此,那也得量力而行。我扶桑土地贫瘠,百姓羸弱,即便加税也加不了多……”
“嗯?”圣武天皇面色阴沉,打断道:“左大臣的意思是不赞同朕的主张?说实话,朕不介意换一个左大臣!比如说……铃鹿王怎么样?”
铃鹿王是扶桑皇室成员,地位和橘诸兄类似,只是现在没什么实权,仅仅官居内藏卿而已。若圣武天皇全力支持他,就又是一个橘诸兄了。
“这……”
藤原武智麻吕迎向圣武天皇那略显疯狂的目光,从中读到了坚定、偏执,以及……疯狂。
他明白,圣武天皇既能说出来这句话,就真能做到。顿时,藤原武智麻吕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心中暗暗琢磨:即便我反对此事,也无法阻止大佛的修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螳臂当车呢?再说了,当初的橘诸兄虽然与我作对,但他本身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做那个右大臣,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这个铃鹿王?他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一个,绝无处理国政的能力与手腕。若他做了左大臣,岂不给扶桑带来了更大的灾难?
为了扶桑的前途着想,我绝不能让铃鹿王上位。
好不容易做好了心里建设,藤原武智麻吕起身,跪倒在地,道:“微臣愿意与陛下一起,建我扶桑……啊,不,整个世界上,前所未有的佛像!”
“这就对了嘛……”圣武天皇拍了拍藤原武智麻吕的肩膀,道:“你我君臣二人同心协力,定能建此佛像,永佑扶桑!”
永佑扶桑么……
藤原武智麻吕心中连连苦笑,道:“如此一来,我扶桑再无翻盘的机会了。希望越王崔耕征伐扶桑之时,能心怀仁念,不绝我扶桑国祚吧。”
……
……
崔耕却没想到,自己再平城京大闹一场,会引发如此连锁反应整个平城京都被长屋王的余孽烧毁了。
他更没想到,扶桑受了如此严重的打击之后,还是非常执着的兴建巨大铜佛像。
事实上,当日点燃了如玉楼后,他就带着众人,从这几天早已挖好的地道逃走了。
崔耕只有几天的时间挖地道,指望这地道通往城外是不可能的。但没关系,只要能暂时避开羽林军就成。
莫忘了,他们之前早就挖好了从东大寺内通往城外的密道了。崔耕这几天之所以坚守如玉楼,一方面是争取时间挖地道,另一方面是尽可能的杀伤那些士子,消解扶桑的元气。
至于到了城外之后呢?那就更简单了。一来,法进接收了玄的势力,在扶桑根深蒂固;二来,崔耕早就派了船,在扶桑外接应。
他们随便找个港口出海,再登上唐军的大船就行。整个过程无惊无险,波澜不惊。
唐船之上。
崔秀芳高兴地道:“这次东渡的收获可真不小,不仅救回了芬儿,连我师父也找着了,还有那么多的师姐妹,师侄啥的。”
她的师父,当然就是那个青衣老尼,法名慧贤。当初在花信宫内给宫子太后治病,是师徒二人头一次见面。
要不然,那青衣老尼怎么会“为弟子着想”,阵斩橘诸兄,弃暗投明呢?
崔耕道:“还有你的师叔慧良师太。没想到,她被藤原仲麻吕招揽了。因此,藤原仲麻吕才有刹那千年药。藤原仲麻吕一死,她跟咱们一并回转大唐。呃……对了!”
忽然,崔耕从袖兜内一伸手,掏出来一个玉佩,道:“咱们东渡扶桑的收获还有这个!”
“这个?”
崔秀芳一见那玉佩就有点吃醋,阴阳怪气儿地道:“这是哪个小娘子,给你的定情之物啊?诶,我也真是奇怪了,这次在扶桑,我大部分时间和你在一块儿,怎么就没注意到,你竟然不声不响地勾搭了一个小娘子呢?依我看啊,我这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得让给二郎你了!起码你是偷~情第一高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