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没想到自己找了好几天的工作机会会突然出现在面前,穆扬灵开的价钱不高,但也不低,育幼院院长的工钱是二两银子每月,博文的束脩是一年五两,比他开书院的时候少一点,却比他现在衣食无着强多了。
柳先生从来不是好高骛远之人,对穆扬灵开出的工钱很满意,但他更感兴趣的是育幼院的事务,他头一次听说有这样的机构,这与朝廷的养生堂多有不同。
养生堂虽也收留被遗弃或无家可归的孩子,但大多只负责一餐,而且孩子过了八岁大多会被赶出去自力更生,只留下八岁以下的孩子,就是如此,里面的孩子待遇也不是很好。
不然,街头巷尾也不会有这么多乞儿了。
柳先生详细问过育幼院的经营模式,沉默半响才道:“穆姑娘,我现在就能应承了你,不过我到了育幼院住在哪里?”
“育幼院在汉中府城外,离京兆府不远,所以可能会有胡人侵扰,柳先生若是介意就不要带家人过去了,现如今育幼院还在建设,到时我会让他们在男女宿舍中间建几栋房子,柳先生可以住在那里。”
穆扬灵看向博文,笑道:“到时候博文也住在育幼院里,他依然跟着先生读书,闲暇时才会去处理育幼院的事,先生若是想参加明年的乡试,应该也能抽出时间来看书。”
柳先生微微一笑,“穆姑娘既然放心博文跟着我住在那里,显然对那里的安全很放心,既如此,我就带着家人住在那里。”
穆扬灵求之不得,“那到时候我让人在中间盖一栋三进的院子,师娘也跟着搬进去。”
柳先生是男的,女孩子那边的事情只怕不好管,但有柳师娘就不一样了,许多事情都要方便得多。
穆扬灵和柳先生商议妥当,约定明天一起去育幼院看看。
柳先生高兴的回家告诉家人这一好消息,柳师娘听说家计有了着落,顿时大松一口气,但对于离开熟悉的鸣水县很有些忐忑。
柳先生就安抚她道:“育幼院离鸣水县也不远,赶着骡车一天就到了,我们想回家随时都可以。”
“那儿离胡人不远,会不会?”
“不会的,”柳先生温声道:“我问过穆姑娘,穆姑娘说军营就驻扎在不远处,附近还有小将军的马场,哦,穆姑娘的牛场也在附近。”
听说军营在附近,柳师娘更担心了,“不知道会不会侵扰我们。”
“若是别的将军我们还需担心一二,但那是齐将军的地盘,他治军严明,从不骚扰百姓的。何况,也不是要你们现在就跟着过去,穆姑娘说,育幼院还要建好几排房子,只怕到开春才搞定,所以我先回去安顿好,你们等开春了再搬过去。”
“那你小心一点,”柳师娘忙进屋给他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想到今天从秦家那边传来的消息,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今天秦家那边闹起来了,秦先生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闹着要休了嫂子呢。”
柳先生微微皱眉,最后叹气道:“这件事你只当不知,我们不管他。”
柳师娘眉头微蹙,劝解道:“这事是她做的不地道,我之前也生气,心里还说一辈子不来往了,但休了她这事却太大了,相公,女子若是被休,那可就是生不如死了,不如你去和秦先生说说?”
倒不是柳师娘心有多软,而是女子被休回娘家,真的就是生不如死,就算能再嫁,娘家兄弟也不会给找多好的人家,好人家也看不上被休过的女子,到时候再嫁就是噩梦,她虽没见过,但这样的事例却是听到过不少。
柳先生却不是很担心,“放心吧,老秦不会真的把人给休了的,他要科举入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时说的也不过是气话,过段时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