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抓她的手,低低的道:“父皇是我的父亲,太子是我的哥哥,我下面还有四个弟弟,您让我去争夺皇位可想过我的父亲会伤心,我的哥哥会被伤害,我的弟弟会学坏?”
赵嫔推开他,厉声问道:“他们与我何干?我才是你的母亲,你是我生的,就该听我的,不然我生你下来干什么?”
齐文谡惨笑一声,起身道:“您说得对,他们与你只是没有血缘的陌生人,甚至于父皇,你不过是他的一个妾室罢了,我的兄弟们跟你更是无半点关系。可于我不一样,父皇是我父亲,大哥和弟弟们更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这立场从根本上就不一样了,我何苦强求你替我着想呢?”
赵嫔面色一变,心痛难忍的看着儿子道:“你瞧不起我是一个妾室?”
“不,”齐文谡好笑的看向她,“我是您生的,我又怎么会看不上您呢?”
此时齐文谡已经知道母妃在三观上与他不和,道不同说再多也是枉然,因此他含笑道:“母妃,父皇已经下了旨意,您就遵守吧,您放心,我会常来看您的,宫里缺了什么东西大可以与孩儿说,孩儿叫人给您送进来。”
温柔和善,若不是他的眼角还红着根本看不出刚才愤怒质问的人是他。
赵嫔直觉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有些惊慌的问道:“你要把我一人扔在宫里吗,我是你的生母,你不能不赡养我。”
“母妃您多虑了,孩儿怎么会不赡养您呢,但让您留在宫中是父皇的意思,父皇不下旨,那您只能留在宫中为皇太后祈福。”
“那跟被圈养在后宫的那个疯婆子有什么区别?”赵嫔歇斯底里的叫道:“我不要变成吴氏那个疯子。”
“怎么会一样,她的儿子连进宫见她一面都不行,而我却是可以时时进宫探望您的,”齐文谡扯着笑道:“母妃放心,孩儿一定会赡养您的。”
齐文谡扯开她的手,做下如此承诺后就大步离开,他怕,他怕留下后还是会忍不住怨忿,既然如此不如早点离开,也给彼此多留些情分。
赵嫔看着渐行渐远的儿子,心内好似空了一角。
她颤了颤嘴角,低声告诉自己,“我没错,我没错!都是龙子,凭什么他当得皇帝,我儿就当不得?都是女人,凭什么她做得太后,我就做不得?”
外面的宫人却不惯着她的毛病,直接把人强送进佛堂。
若不是看在秦王的面上,他们更加不客气。
赵嫔被送入佛堂,秦王妃却是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这个婆婆住到王府里来,那可真的是会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这位小婆婆心比天高,偏眼睛只看得到脚前的那一丁点利益,做的事是既粗糙又气人,她嫁过来后正经的婆婆还未训导她,她就先拿了架子。
这倒没什么,嫁入皇家,上下两个婆婆,她早就做好了受委屈的准备,但她竟然当着宫人的面就教她要结交各大臣的家眷,这是有多没脑子?
这样的人竟然能够在宫里生存下来,秦王妃不得不佩服出身世家的皇后娘娘,够涵养,够胸襟,同时也对齐氏皇室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这样的人都能在后宫里活下来,难怪太上皇登基至今从未听说过后宫有皇子夭折或妃嫔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