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吃过饭,卢氏把小满支回家去,在客厅里同三兄妹开诚布公地谈了一个上午,将十几年前的事情重新摆到了台面上。
卢智从起初的惊讶和担心,再到被遗玉追问他们生父时的犹豫,心思几经变化,还是没能松口。
卢氏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勉强,遗玉在郁闷的同时值得安慰的便是,卢俊同她一样也不知道那位“死鬼”爹爹姓什名谁,两兄妹所知道的故事版本大多一样,只不过一个是从有记性后就开始被卢智灌输的,一个则是前不久才知道真相的。
最后卢智只撇下一句“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便表现出一副不愿同他们继续商讨此事的模样。卢氏无奈地对遗玉摇摇头,就转身去厨房做饭,卢智大概是怕遗玉再问,便紧跟着她后面也去了后院,留下屋里两兄妹大眼瞪小眼。
遗玉看着坐在对面的卢俊,眯眼问道:“二哥,你就不想好奇咱们那那个爹是谁么?”她实是奇怪,按说刚才自己追问卢智时候,同样不知情的卢俊应该帮腔才对,可他却老老实实句话也没插,这同他的性格可是大大不符的。
哪知被她一问,卢俊连忙摇头摆手道:“不,我一点儿都不好奇。”遗玉自然不知,小时候卢俊每次闹着要爹,卢智都是如何“恐吓威胁”他的,甚至在遗玉穿来之后,每隔一阵子,卢智还是会背地里“教育”卢俊,以免在她面前说漏嘴。
“真的?”
“自然是真的,有娘和你还有大哥,那就够了,我管别人做什么。”
遗玉紧紧盯着卢俊的表情,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只能暗自嘀咕了两句。
“小玉,”卢俊见她脸色古怪,便带上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你是不是真的不生我气啦?”
遗玉知道他还在担心自己因为晚宴的事情生气,咧嘴一笑,“昨个儿不都说了么,我哪个都不气了,你只要记得以后切莫喝酒就是。”
“不喝了。再不喝了!”卢俊脸上满是懊悔,虽然先后被卢智和卢氏教训了。但一想起那晚他醉酒时候自己妹妹差点被人当着他的面害死,就是一阵悚然。
卢俊心思全写在脸上,遗玉想了想。还是温声劝道:“二哥。这次事后,你再同高阳公主见面。可莫要招惹她了。若是她主动找上你,你也不要为了意气之争,就不管不顾地,好吗?”
卢俊使劲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被小他四岁的妹妹说教有什么丢人地。“嗯。大哥和娘亲都与我说过了,我以后见了那臭、见了公主,绝对躲地远远地。她那是没见过我这样地直性子,觉得稀罕才对我过多容忍,可她毕竟是公主。人又娇蛮。火就发火。咱们又根本惹不起她,我再不与她较劲了。”
看着卢俊难得地认真劲儿,遗玉扬眉一笑,他有这番觉悟倒是她没想到地,想必是经过卢智地狠狠敲打,脑子才终于不那么呆板了。这次看来真是把他吓怕了。想必以后卢俊就算依然“单纯”。在开口和做事之前也不会不经大脑了。
中午吃完饭小满便回来了。卢氏嘱咐了她照顾遗玉后,就带着两兄弟乘马车到龙泉镇附近的小乡镇去看之前挑庄子。晚上他们回来,卢氏手上已经多了两份房契和地契。还有几张那庄子随带下人的卖身契。卢氏本想自己找人伢子买。可见到几个可怜地。难免动了恻隐之心,若是她只买了庄子不要那些下人,那卖家便会重新将他们打发了,还不知道以后会卖去哪里。
遗玉问了几句,听卢氏说那些人都是看着老实的,才放下一半心来,之后又忙着感慨自家总算也迈入了“地主”阶级,倒是没多少同情那些卖身为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