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前还眼皮跳动的她,总觉得,将要有什么事发生了。
在遗玉辗转难眠时,房府却差点闹翻了天,卢老夫人在卢智走后,几声嚎啕便岔气晕了过去,连请了两位太医来看,才在傍晚时候清醒过来,便又开始哭闹。折腾了一宿,被灌下一碗清粥才好些。
清晨,房乔急急入宫朝会,临走前吩咐了下人看好老夫人,见儿子走了,房老夫人便逼着在一旁整夜侍奉的丽娘,让她答应自己到国子监去找人,才肯用了早饭和汤药。
丽娘一脸心事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回屋去妥帖地梳妆打扮了一番,才匆匆出门。
* * *
分别乘坐马车的遗玉和卢智在小街上见面之后,还没走到国子监前门。便被人拦了下来。
“公子,小姐,可否就近一叙。”
面对这几乎同昨日中午一模一样的开场,卢智压根懒得应付,带着遗玉绕过这眼生的下人继续朝前走,却在没几步时,又听到身后一声叫唤:
“且留步!”
卢智停下脚步,遗玉回头去看,就见不远处的马车边上,正快步朝他们走来的美貌妇人,不是昨日才在房府里见过的丽娘,又是谁。
国子监正门附近,这个时辰,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几丈外的门洞下,立着一大群等着迎礼的学生,遗玉和卢智刚从对面街上走过来,便被眼尖的给看到,这会儿见两兄妹被一名妇人叫住,便扯了周围的学生移目去看。
丽娘也知道这是在外头,并没像在房府时候矫情地称呼他们为“大少爷、大小姐”,而是在走近之后,一脸恳求之色的望着他们,小声道:
“两位跟我回府可好,老夫人要见你们。”
这还没完没了了不成,卢智背对着她,遗玉顾及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便收敛了语气,低声道:
“没什么好见的,你且离开吧。”
丽娘急声道:“就去见一见,耽误不了你们多少久的,她老人家还病着,你们毕竟是——就真忍心么。”
说实在的,若是别家的老妇,就算没有丁点儿关系的,这么着遗玉也会同情,对这房老夫人。她却奇怪的没有半点的可怜,只觉得她太能折腾,既然病了,不好好吃药调理,那就算是出了什么岔子,又与旁人何干,自己都不爱惜身体,又让谁去惦着。
见到遗玉不为所动,只是想着撵她走,丽娘便退而求其次,“我就同你们说上几句话,咱们先到马车里去,行吗?这里不方便。”
既然知道不方便,还找到这里做什么,遗玉实在怕这女人一时想不通在这里闹开,扭头对卢智道:
“我同她去去,你在这里等我。”
卢智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被她安抚地轻拍了一下,然后拨开,她知道,他对这女人出奇的过敏,还不如叫她去打发了,这大庭广众的,就算是在马车里,她还能被吃了不成。
卢智也清楚这点,他压抑太久的恨意经过昨日的一次发泄,愈发有控制不住的趋势,便转过身,目送着她上了马车。
车内,丽娘一脸赔着小心,“大小姐可知,昨**们走了,老夫人便哭晕了过去。”
遗玉嘴角一撇,并未吱声,哭的那么大声,他们走到院子里还能听见,那么一大把年纪又没吃没喝地病着,不晕才怪,纯粹是自找的。
“晚上好不容易醒来,张口便是念着你们......”
是念着孙子才对吧,她可记得昨日那老妇看她的眼神,活像她是地窖里的老鼠一般。
“......老夫人让我一定转告你们,她知道大少爷埋怨她,可当年若不是夫人偷偷摸摸地带着你们走,她第二天便会去把他从祠堂里放出来,老夫人说,夫人许是对她有很深的误解,这么些年与你们讲多了不该讲的......这才让你们成见愈深。”
遗玉安静地看着她自说自话,算着学里响钟的时间,在她话音落下后,开口道:“说完了?”
“呃、嗯。”没从她脸上看出半点怒气,丽娘有些意外,却不想遗玉下一句话,险些让她变脸。
“你也不用挑拨了,你放心,我们没有回那家去的打算。”
遗玉深感可笑可叹,这当年能将卢氏逼走的妇人,果真是个机灵又聪明的,在外表现出一副想要劝他们回去的模样,可看似无害的言行却让他们对那房家更生不满,让他们不想回去。
丽娘被她说破心思,却没露出半点尴尬,“小姐说笑了,我是心心念念盼着你们答应回府的。”
遗玉嗤笑一声:“别念着我们,多念着你自己,有空就多烧烧香,报应会来得快些,来得快去也得也快,免得你多吃苦头。”
话一说完,再不想听她废话,遗玉拨开车帘跳下去,大步走向卢智。
马车上,丽娘的脸上渐渐露出狠色,半天之后,又浮起诡异的笑容,出声让车夫回府。
(又晚了,果子身带晚点属性,不过多码了些字,赔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