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玉到底还是跟着封雅婷去了文学馆附近的茶社,事关卢智,她不得不听。
阿生见着遗玉在文学馆门前被人拉走,便对着暗处的侍卫打了几个手势,立刻有乔装打扮过的人,跟上了她们。
雅间内,一壶香茗上案,封雅婷便将小二赶了出去,在遗玉对面坐下,张口便直接问道:
“你知道魁星楼吗?”
“知道。”瞧吧,一准儿是卢智逛青楼又给人逮着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怎么封雅婷的脸色这么难看呢,难道她也喜欢她大哥?
“我知道你不笨,不和你绕弯子,直接同你说了吧,你大哥招惹上了一个女人,一个他招惹不起的女人。”
闻言,遗玉立刻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地竖起耳朵听起来,卢智、女人,这两者联系在一起,就让她有些激动,这长安城里,但凡是才子都有那么点儿风流韵事,不是和某某才女,便是和风月场所的某某花魁头牌,她大哥现在可算是这京里排的上号的才子了吧,可她来长安这么久,却没听到有关卢智的一星半点儿绯闻。
要不是怎么昨晚她听程小凤那么一讲,便脑子一热跟着她进了青楼呢。
“我爹是魁星楼的常客,知道不少外人不知的内幕,这魁星楼的主人,同朝中不少大臣都有来往,”封雅婷说着话,神情便有些烦躁起来,“你许是不懂这其中的关系,你也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明白,这魁星楼主,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原谅她有点儿听不明白,卢智、女人、魁星楼主,这难道是三角关系?
“我自发现他和那女人的关系后,劝过他不只一次,他却半句都听不进去,表面上否认和她的关系,私下却依然和那女人来往,若只是逢场作戏便罢,可你大哥是真地被她迷地晕了头,四年科举在即,若是因此牵扯上安王余孽,卢智的仕途就算完了!”
遗玉看着已经语无伦次的封雅婷,脑子更糊涂了,这怎么还牵扯上安王余孽了呢?
“...封小姐,”她伸手给两人倒茶,递了一杯到已经语无伦次的封雅婷面前,道:
“这么半天,你还没同我说,那个女人...是谁啊?”
封雅婷神情一僵,瞪着遗玉道:“你听不明白么,卢智迷上的那个女人就是魁星楼的主人,我爹醉酒后同我说过,吏部正在调查魁星楼,怀疑它是当年的安王余部,有谋逆之心!一旦查证,所有跟那女人有关系的人,都得完蛋!”
遗玉恍然,早这么说,她不就明白了,不过——
“...那个,封小姐,令堂是?”
“你!”封雅婷把牙一咬,两只眼睛似要在遗玉身上瞪穿个窟窿,“我爹是当朝尚书右仆射封德彝!”
“哦、哦!失敬了。”遗玉看着吼完了一嗓子,便将端起茶杯气呼呼地灌下的封雅婷,待她放下杯子后,才又道:
“我听明白了,封小姐的意思是,让我劝说我大哥,同那魁星楼主人断绝往来,是吧?”
“是!”封雅婷没好气地道,“我不管你是用哭地还是用骂的,总而言之,你要让他立刻和那女人断绝往来!听到了吗!”
“嗯,我会同他说的。”遗玉一脸认真地答道,心里却没多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别人有可能因为美色物事,但是卢智?哈!别说是程小凤和封雅婷两个人来找她说了,就是再来个十个八个的,她也不信。
卢智的为人,她还不了解,心眼多的跟莲藕似的,三句话里有两句半都是在算计人,哪里会在明知是坑的情况下,还往里跳,除非是有更大的利益可图。
“你今天晚上就和他说,一遍他不听你说两遍,说到他答应为止!要是再见到他和那女人来往,我还会找你的!”
“嗯。”都绝交了,还这么关心人,看来这封小姐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那我先走了,出门的急,没拿钱袋,你把帐结了吧。”封雅婷又倒了一杯茶喝下去,丢下杯子,便起身离开。
遗玉看了一眼那价值十两银子一壶的云雾,心头一疼,掏出所剩无几的钱袋,把里面最后的几块碎银倒了出来,掂一掂,不多不少,刚好。
出了茶社,又回到文学馆门前,天色已经暗下,她看了眼街角阿生驾着的马车,掀起帘子坐上了自家的车子回府,该说的,她昨晚都同李泰说过了,他爱怎么样,那是他的自由。
说来有些讽刺,她虽打定了主意,不与李泰搅合,但是心里对他的喜欢,却是半点没少过。但是喜欢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人都是自私的,不属于自己的时候,尚且会因为想到他和其他女人而伤心,若是真叫她嫁给他,关系改变,她肯定再没办法保持这份心情,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个东方明珠,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