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去前面探路了,若没有半点用处,那跟来做什么,拖后腿吗?”
指桑骂槐,说的就是这样吧,遗玉搔搔耳垂,沈剑堂拍拍她肩膀,道:
“别担心,我们这群人不是头一次一起出远门,做什么都有分工,何胖子的消息最是灵通又有准头,蜓蜓和柳关就是打手,一笙他们擅长辨路,常四么,你就当他是我们的先锋军好了,至于我,哈哈,不是哥哥同你吹牛,众人之中,属我轻功最好,万一你们遇上什么危险,我还可以给你们垫后。”
姚一笙发出一声嗤笑,“你脸皮可以再厚些么,直说你是出事后,跑的最快的那个就行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跑,那也是为了回头能去救你们啊,总比全军覆没要好的多吧。”
“闭嘴行吗,你这个乌鸦嘴。”
“你......”
遗玉看看又拌起嘴的两人,对前去探路的李泰放下心,去将夜宿的用具都收了起来,众人又在原地等了一刻钟,便见前方三岔路口出现李泰的身影。
“怎么样?那条路能走吗?”姚一笙问的是昨晚她和姚一笛选出的那条路。
李泰目光寻着几人身后已经穿戴整齐的遗玉,略一颔首,道:
“朝南五里,前方是一片沼地,土质湿松,易陷,西面山壁挡道,东面是一片雾林,沼地约跨地两里,若要穿过这片山,再往深入,我的建议是,走沼地。”
清晰明确地把前路的地势描述了一遍,遗玉想着这是不是头一次见他亲力亲为,虽他话尾挂上一句建议,可语气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味道,她隐约觉得这趟出门,李泰有些地方不同,却说不上是哪里。
“雾林?”
所谓雾林,便是内斥瘴气,又难辨方向的丛林,相较之下,虽沼地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好歹不会有迷路的危险,在这山群树林中前行,最怕的,便是迷路了。
“那便走沼地吧。”
几人一番小议后,便拍板决定,李泰隔着衣裳抚了下怀中之物,走到遗玉身边,低头对她耳语了两句,她略一迟疑,点点头,去马背上附着的行囊里翻了翻,掏出在客谟临行前装填又密封好的香囊,转身对着众人道:
“出门前求了几道平安符,缝在香囊中,这越往深山里走越危险,随身带上一只,也好保此番风顺。”
最先伸手去接的是沈剑堂,他拿了两只,递给萧蜓一只,姚一笛也要了一只,姚一笙拿走他手里的,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嗅了嗅,眉头皱了一下,问遗玉道:
“里面装了什么。”
“是一些香料。”好尖的鼻子,那么重的香料遮着,也能闻出味道,只是为何李泰不叫她明说,这里装的是驱虫丸。
“平安符这种东西,我是从来不信的。”姚一笙说着,便将姚一笛那只向遗玉丢了过去,落在她脚边的草地上。
这一举动,引得众人间片刻的沉默,何胖子“咳咳”了两声,走过去捡起那只香囊,拍了拍,放在遗玉手上,一脸歉然道:
“常四爷和唐姑娘一番好意,老何我心领了,不过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老何是个不信神佛的人。”
“柳某亦然。”一路上鲜少出声又被无视地厉害的柳关,难得吱了一句。
“我说,你们有必要吗,这香囊是有毒还是怎地,能咬了你们的肉?”沈剑堂一边将香囊往脖子上挂,一边不满地道,只是没人接他话。
遗玉看了一眼抱臂不语的李泰,似是有些明白他这番举动何意,心中有了计较,便默不作声地将剩下的几只荷囊都装回去。
因决定要轻简行装,七匹马,当即被放走了五匹,留下的两匹,一匹驮着重物,一匹留下以防万一,八人一马选进了一条岔路,继续前行。
这五里的路放在外头,并不显长,可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足行到了日头当午,有姚一笙和姚一笛在,避开了不少猛兽毒物,李泰牵扯缰绳在前头带路,想当然遗玉是坐在马背上,四处打量周遭或红或绿,或高或低的植被。
穿过一丛枝桠繁盛的树林,眼前陡现一片水草丛生、一望无垠的沼泽地,闻着这片湿地散发出的腐朽气息,遗玉睁大了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心生喟叹,这大千世界的千万姿态,身临其境,又怎是纸笔可以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