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零章 不识情中险,可惜女儿泪(1 / 2)

新唐遗玉 三月果 1705 字 4个月前

舒云楼座落在东都会南坊,因其拥有这长安城独一支的女子乐师班,菜式花样新鲜,多为风雅人士所爱,或宴请,或洽谈,约在此处,二楼雅间,酒肉行晚,可在后房暖铺歇下,只是这里消费过高,随便一壶酒都能卖到十几二十两贯钱,家境寻常同钱袋不充裕者,还是莫要乱入的好。

夏季白日长,将近黄昏时天还大亮,阎婉从百花园离开,便在街口租了一辆马车,匆匆赶到舒云楼赴约。

阎婉认准了门匾,一进楼中,便闻乐声盈耳,酒香淡淡,前厅半满着客人,满眼的华服摇簪,明窗净几,纱帷珠帘,端的是大不同外头那些寻常酒家乐坊。

阎婉虽出身士族,又在宫里当过差,可阎家其实并不十分富裕,这等高档的酒楼场合甚少鲜来,头一回进舒云楼,免不了有一瞬的眼花缭乱。

“这位小姐安好,您是上楼坐坐,还是在楼下听曲子?”

一名侍者躬身上前引领,阎婉这才收回目光,道:“我有约,在二楼倚竹舍,劳烦你带我上去。”

侍者回忆了一下,没急着带她上楼,而是先问道:“敢请小姐高姓?”

“我姓阎。”

“那就是了,确有位夫人点了倚竹舍,指明请一位阎小姐,您请随我来。”

阎婉闻言,原本还存有的一丝疑虑当即散去,请帖上落款分明是一个“珏”字,众所周知那是魏王妃的字,用的是上等的粉香笺,虽不识那帖上字迹,但娟秀清丽的笔触,应当是出自那位书法极佳的魏王妃之手。

约在这装点不俗的酒楼中,侍者指名道姓,该是魏王妃约她没错。

阎婉心里有了谱,先前的紧张稍退,姑且不论魏王妃今日约她是好是坏,这一面她都必须要见。

这一次,她不会再像上一回那样落荒而逃,她是欠她的恩情不假,可让她因此就放弃得来不易的姻缘,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就是这儿了,阎小姐请进吧。”

“那位夫人现在里面吗?”

“夫人还没到,您先坐着等等吧。”

生怕自己迟到的阎婉松了口气,推门而入,侍者从外面将门带上,一下子她耳边就清静下来,楼下的酒味在鼻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浓的麝香,她不自觉地放轻脚步,绕过一道围屏,在小厅中捡了一张次席跪坐下来,左右打量起屋里的摆设。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来,屋里静悄悄的,听不见声音,她竟有些困顿,掩唇打了个哈欠,想着是昨晚没有睡好,担心待会儿丢丑,便扶着桌子打算站一会儿醒醒神,哪知刚一起身,便是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快的让她不及反应,只觉耳鸣一声,腿一软,便向后倒去。

“咚”

“吱呀”一声,里间用来给醉酒的客人休息的房门被人拉开,阎婉尚有一丝神智在,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使尽最后一点力气,仅能将眼皮撑开一条细缝,就见头顶两道人影晃来晃去,下巴被人捏住,对方的指甲刮在她皮肤上,耳中隐约听声:

“既然你心存妄想,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成与不成,就全看你的运气了,不过同我争的人,从都都没有好下场,咯咯。”

最后听见一声娇笑,阎婉视线模糊,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好了,抬到隔壁去吧,手脚轻些,莫让人看见,记得脱下她外衣,丢到进门能看见的地方。再去楼下看看,人来了没。”

“是。”

傍晚时分,天色暗下,在文学馆待了一个下午的李泰被几名学士陪着从馆内出来,阿生赶着马车在门外候着,掀帘迎他一人上车,如往常一样问道:

“主子,是回王府去,还是到别处?”

“到东都会,舒云楼。”李泰道。

阿生挽着马缰,问道:“晚上要在外头用膳吗,那要属下派人回去给王妃带个话么?”

李泰摆手,“不必,去去就回。”

半年前,他无偿借了一支船队给李元昌出海,如今船行回来,早朝罢,李元昌约了他傍晚到舒云阁一见,想来是这一趟出海有所收获。

遗玉清早就出门回了娘家,这会儿还不知是回府没有,他又不打算在外面用食,只是私下去见一见李元昌,收一笔账务,就没让阿生派人回去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