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刚刚震怒过的大海,管芳仪唏嘘,“这海上天气还真是喜怒无常。”
这时,公孙布也从船舱内钻了出来,神色凝重道:“道爷,前面船队传来消息,翻了六艘船,其中四艘是装马的,人救上来了一些,关在舱里的马,基本都跟船一起沉了海底。”
牛有道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
船上,船员又忙碌了起来,躲过风暴后,又把降下的风帆重新拉了起来,借助风力行船。
在外面转了一圈,牛有道又回到了船里面,五梁山弟子发送消息的船舱。
壁上挂了一张地图,这张地图上也标示出了船队原本的航向,以朱笔点上的红点,形成了一条虚线。
牛有道指着最新的红点到韩国某条河流的入海口,问:“按这上面的时间计算,到这个入海口,要多少时间?”
公孙布:“半个月的样子。”
牛有道手又挪到了下方,点了点青山郡的海岸边,“我们到青山郡还要多久?”
公孙布:“船上跑船的老人说,最多一个月的样子。”
牛有道摇了摇头,“这不行,上面那条路线要拖一下,我们的船必须要先到青山郡,上面那条假的路线才能到出海口。邵平波那家伙不是什么善茬,肯定在出海口那边安排有接应人手,到时候消息发过去了,船却看不到,必然要露馅。半个月的时差,对我们来说,太危险了,晓月阁随时能组织人手到海上来拦截。”
公孙布:“明白,就以海上接连遇到了风暴拖慢了行程为由。”
牛有道嗯了声,表示可以。
管芳仪好奇道:“凭什么那个邵平波见不到战马就知道是被你给弄走了、会来拦截你?”
牛有道呵呵道:“若是我的位置和他对调,我的战马不见了,我第一个怀疑的也是他,我会第一时间组织人手到去往青山郡的海路上拦截,不需要凭什么。”
管芳仪略有不解。
公孙布微微一笑,只有牛有道的身边人才知道两人是老对手。
牛有道提醒道:“红娘,这个邵平波不简单,很危险,你今后若遇见他,千万要小心。”
管芳仪哦了声,有点不以为然道:“能有多不简单?”
牛有道:“能一手把北州从燕国撕出去,还能力抗韩国和燕国,夹在两国之间能让两国拿他无可奈何,并把北州经营的风生水起,还能让晓月阁的人帮他弄这么大一批战马,这样的人,你觉得能简单吗?”
管芳仪:“北州拥兵自重的不是邵登云吗?”
牛有道摇头:“邵登云是宁王商建伯的旧部,庸平郡王身边的宁王旧部都很了解他,邵登云是个将才,战场上也许还行,绝对没这纵横卑阖于诸国间的本事。这一切都是他那儿子干的好事,北州如今的局面都是邵平波一手策划和推动的,邵登云只是被推到了台面上而已。诸国势力当中,手腕能胜过此人的怕是屈指可数。”
管芳仪悚然一惊。
牛有道又对公孙布道:“这次齐京的事,我估摸着这家伙没出手,否则这批战马我们没那么容易得手,也没那么容易脱身。不知是因为令狐秋的原因被晓月阁压制住了,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也许是大禅山被吓了一次有所收敛对他有所管制和干预也是很有可能的,总之我感觉他这次的消息很闭塞,否则有些事情是瞒不过他的,他看到了机会肯定会对我落井下石。我甚至已经做好了和他在齐国交手的准备,但是一直感觉不到他有发力,让大禅山躲过了一劫,可惜了!”
公孙布大概明白了点他的意思,这是想搞点什么事把邵平波背后依靠的大禅山给废掉,结果大禅山没给他下手的机会。
管芳仪沉吟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个邵平波怕是不能留,你又抢了他的战马,易成后患,得想办法除掉才行。”
牛有道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去了。
公孙布莞尔。
见两人这样子,管芳仪愕然:“什么意思?我说错了吗?”
公孙布与她耳语道:“不是不想除掉,而是一直除不掉,邵平波也一直想除掉道爷。你当道爷愿意在冰雪阁闹出那么大的风头?你当邵平波愿意背负杀母杀兄的名声?”
管芳仪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明白了,敢情这两位是老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