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稚站在街道中央,感兴趣地打量四周。
一个木盒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飞快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张信纸。
“深渊公爵手上有一张‘辉煌圣芒’,你先与他虚以为蛇,然后想办法把这张卡牌弄到手,这是命令。”
信纸上散发出因果律的气息。
——这是武小德的命令!
血稚眉头皱了皱。
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成奴隶使唤了。
“知道了,滚吧。”
她没好气地冲着木盒说道。
木盒朝虚空一跳,就不见了。
血稚站在原地咬了咬牙。
该死。
到底要怎么获得自由?
必须尽快想出来一个主意,让那个小子被自己救一次。
她正暗自琢磨,忽然心有所感,抬头朝街道对面望去。
只见四周的人全都不见了。
街道对面站着一名穿着燕尾服的优雅男子,身边还跟着一颗漂浮的头颅。
“禁忌的物种……你为什么来这里?”
男人问道。
血稚眉头跳了跳,站在原地恭敬行礼道:
“公爵大人,我将代表我家主人达维尔,暂时配合您的行动,直到明天早上。”
“啊……我能搞到修普诺斯的头颅当仆从,已经觉得很有派头了,想不到达维尔也搞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东西当仆从。”
深渊男爵感兴趣地说道。
血稚攥紧拳头,尖利的指甲刺入手掌。
他说……
了不起的东西。
见鬼。
若不是打不赢他,自己一定要活撕了他!
“现在其实也没什么事,你可以去城中最高的大厦顶楼等着,如果有事我会吩咐。”
深渊公爵懒洋洋地说。
“是,您的意志一定会得到执行。”血稚恭声道。
她转身朝那座大厦走去。
深渊公爵站在原地想了数息,忽然又开口道:
“我的意志一定会得到执行么?”
——还不算太笨!
血稚转过身,微笑道:“当然,这是我家大人的命令。”
“那么,告诉我,达维尔的那条龙怎么样了。”深渊公爵道。
“这需要一点报酬,公爵阁下。”血稚道。
“你是达维尔的手下,却想找我要报酬,只为了出卖他?”深渊公爵道。
“您有自己关心的利益,不必在乎我的想法,不是吗?”血稚道。
深渊公爵冷笑着打了个响指。
虚空顿时浮现出重重光影,凝聚成刚才的场景,把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这就是背叛的证据了。
深渊公爵的双童化作彻底的黑色,嘴巴里却吐出血色的长舌,狞笑道:
“说吧,那条龙到底怎么样了——如果不说,我先杀了你,再把你的尸体给你主人。”
血稚僵住。
——怎么会变成这样?
对方明明可以从自己这里交换到情报,只用支付一点小小的报酬,比如给自己制造一个机会救武小德。
可是对方选择逼自己说。
“非常遗憾,您这样的态度我不会说的。”血稚道。
“背叛主人的垃圾,你勾起了我的杀戮欲望,现在去死吧。”深渊公爵道。
世界突然化作浑浊的漆黑之色。
一切都无法被感知。
血稚只觉得脖颈一疼,然后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下一瞬。
世界又恢复正常。
她看到自己的尸体倒在地上,而自己正被深渊公爵拧着头发,随意的插在路旁的尖刺型路灯上。
“你有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那条龙怎样了。”
深渊公爵捏着她的人头,沉声说道。
血稚看见自己的无头尸体被一群燃烧着烈焰的怪物撕扯着,散落一地。
深渊公爵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是不死的,但我有一万种方法折磨你。”
“在明天到来之前,在你的主人回来之前,我会让你感受到世间的亿万种痛苦……”
“除非你告诉我,那条龙的下场。”
他伸出手,将一朵烈焰放在血稚的头下面,不断的炙烤着。
血稚疼到了极致,死死咬住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某一刻——
“那条龙觉醒了。”
她终于忍不住说道。
深渊公爵嘴角扯起一个弧度,微微低下头,看着她那充满哀求的双眼。
“你这种垃圾东西,给我当舔鞋底的奴才,我都嫌脏。”
他看着她,将那朵火直接塞进她的嘴里,得意地继续说道:
“继续感受痛楚吧,折磨你只是我的一点小小兴致。”
血稚感觉自己被对方抓着头发提了起来。
“或许你以为说了那条龙的事,我就会放过你?”
“不。”
“修普诺斯,给我肢解了她,然后把她的一切做成标本,浸泡在邪能酸浆里——”
“她是不死的,哈哈哈哈,晚点我要看看这种不死的东西是如何享受那种痛苦。”
“所以把她的脸剥下来,单独做一个标本,等我来看。”
那颗漂浮的头颅恭声道:“是,主人。”
血稚感受着无尽的痛楚,看着对方满脸的暴虐,心头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过去的一幕幕。
——自己诞生于众神的尸体之上。
囚禁在劫魔们的青铜之门里。
无数年后。
那个少年带自己离开了那个只有无尽绝望的地方。
再然后……
每一天都过的平平澹澹。
要么是跟沉飞雪研究怎么炒菜做饭,要么是呆在吧台后面,随意的喝点小酒,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看着那风吹过黄沙。
少年很少使唤自己。
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
直到——
自己不断想办法背叛他。
比如此刻。
——一阵超越极限的痛楚传来。
血稚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是超越极限的痛楚,漫长得如同永恒,令她的思维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