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就是与“血火”产生感应的原因?
炽火壮大的难度,是呈指数上涨的,同样增涨一缕火苗的宽度,开始可能只需要吞噬曲水这种级别的初级失控者源质就能做到,到后面或许需要十倍,数十倍!
从哪里能找到那么多的超凡源质啊……顾慎想想就觉得头疼,合法的途径里,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去接触溢散的源质,一旦超凡者身死,源质很快就会消散。
……
……
夜幕的微光笼罩而下。
透过窗帘,隐约能看到屋外的黑暗。
屋室内很温暖,也很干净,温和的白光落在白色的床单上,老人卧坐在调整好高度的病床上,他安安静静地闭着双眸,鼻息微弱,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赵西来年龄很大了。
他很老,很虚弱,这是肉体上的虚弱。
但谁也想不到,那位坐握大都生杀之权的老人,竟然虚弱到了这种程度,呼吸之间,连精神都显得萎靡,困顿,风云激荡的大都,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准备迎接战斗,而这头被千万人视作心头大敌的老狮子,已是满面倦容,看样子并不能应对更多的斗争。
“关于你们中洲的【使徒】,来大都插手法案的事情……我很不满……”
他微微阖着双眸,声音沙哑地飘出,在房间里回荡。
天花板的上空,倒射出一轮投影……这是一场链接中洲议会的通讯。
投影中的圆桌坐着几道模糊的身影,这其实只是一个虚构的议桌背景而已,赵西来本人在其中也只是一道模糊的影子。
没有人能看得见这位老人的颓态。
“源之塔的那两位,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觉醒法案颁布的场面了。”中洲议桌的某个方位,传来一道不含感情缥缈声音,“你应该庆幸,来的只是他们的【使徒】。”
赵西来皱了皱眉。
在他的情报中,中洲来了一位【使徒】,是酒神座的侍奉者。
原来,来的不止是一位么?
还有一位藏在暗处……
他语气没什么变化,平静道:“距离最后时限,还有六天,我可以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希望中洲议会可以撤出【使徒】,这件事情触犯了东洲的底线。”
【使徒】的存在,本来就违背了多年前的联邦规定。
这世界上有超脱规则的神座,已经足够令人头疼了。
如今神座将自己的力量散播给侍奉者……先是冠以“消除黑点”之名,然后再一点点试探规则的底线,现在已经开始派遣【使徒】来传递自己的意志了,如果还不制止,接下来那些家伙还会做什么?
将神之力赠予更多的人,这是想要挑起对内的战争么?
“抱歉。中洲议会无权对最高席发出指令。”那道缥缈的声音拒绝,“关于【使徒】的事情,我想您还是直接向源之塔的那两位反映吧。如果他们点头,侍奉者天亮之前就会回到中洲,不过……如果法案能够早点落定,我想那两位也不会派遣【使徒】。毕竟,大家的时间都很忙。”
赵西来面色阴沉。
“【使徒】的任务不应该是消灭黑点么?在北洲的要塞之外,每天都有许多人在秩序崩塌中死去……”他冷冷道:“如果中洲议会不制裁这种行为,放任【使徒】的行走,只会给五洲带来不安。”
“既然您知道……有那么多人在对抗秩序崩塌中死去。那么在法案推行的事情上,就应该更加倾力。”中洲议会的声音更冷,“归根结底,如果法案成功推行,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所以在觉醒法案颁布之前,中洲不会阻止【使徒】的行为。”
“呵……”
赵西来声音很轻的笑了。
“哪怕【使徒】的行为,会破坏大洲之间的和平?”
中州议会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有人幽幽地开口道:“源之塔的那位曾说过……要先有牺牲,才能后有和平。”
非常无耻的回答。
赵西来直接挂断了通讯,但并没有愤怒,因为在这种时刻,愤怒毫无意义。
他很清楚对方如此猖狂的原因——东洲没有对应的底牌,无法接招。
之所以忌惮【使徒】,并不是因为畏惧他们的个体战力,在不动用信物的情况下,【使徒】未必是封号超凡的对手……而东洲的封号超凡还是有不少位的。
恐怕的就是神的信物。
某种意义上来说,信物的动用,就意味着短暂时间的神临。
作为神座的侍奉者,“正义”的代言人,使徒的信物是其保命的根本,动用信物,就意味着自身的性命遭到了威胁,神座自然会庇护其信奉者……庞大的精神力和超凡源质,会跨越空间的壁垒,涌入【使徒】的体内、
这,便是神临!
根据【使徒】自身的实力不同,体质不同,能够承载的神力数量,以及持续时间……也有相对应的变化。
可哪怕神临的时间只有一秒,这也不是超凡者能够抵抗的力量。
神灵与凡俗,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战斗结束,只需要一秒。
中洲的【使徒】来了两位,一位负责给自己施加压力,另外一位则是在暗处观察……很显然这是想知道,东洲面对这种无理的出招,究竟是会选择退让,还是选择应对。
【使徒】是神座的意志行走。
而能够对抗神的,就只有神。
深深吸了一口气,赵西来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前行的路上遍是阻力,他此刻不免恍惚地想,或许陆南栀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蚍蜉撼树,虽死犹荣。
总好过……遭这屈辱。
“咚咚咚……”
便在此刻,病房外响起了敲门声音。
有人惴惴不安地开口。
“父亲……是我……”
第二百一十一章 蚍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