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见到她便抱住了她,哭成了泪人,她也是激动不已,只因在府中耽搁得太久,等若研觉察过来之时,已来不及了。
但让若研意外的是,她抱着一丝期望来到天桥,才发觉众人竟然还等着她,可她也明白,此番回宫,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太监小夏子驾着马车一路疾驰,往宫里赶去,到了西华门时,戍时已过去,宫门落锁了。
“大阿哥,宫门落锁了!”小夏子略带焦急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小夏子,去敲门!”公主沉声道。
“是!”小夏子颤声道。
大阿哥和巴尔珠尔也立即下了马车,魏凝儿和若研也扶着公主下去了。
小夏子看着高高的宫门,扬起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却不敢敲下去。他一转头便见公主和大阿哥正冷冷地盯着他,把心一横,便要敲上去,就在此时,只听“嘎吱……”一声响,原本紧闭的宫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主子,开了,开了!”小夏子满头大汗地喊道。
公主和大阿哥也笑了。
“快上马车,不能让守门的侍卫瞧见你们!”大阿哥对公主说道。
“好,凝儿快来!”公主拉着魏凝儿便要往马车上去,可她拉了几下也不见魏凝儿动,便回过头来,正欲开口催促她,却猛地愣住了。
大开的宫门内,灯火通明,众多的侍卫举着火把站着,而他们正中,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显得格外的醒目。
“皇……皇阿玛……”公主颤声道。
“和敬、永璜,你们好大的胆子!”一道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皇……皇祖母!”和敬公主这才瞧见皇帝身边的太后来,双腿一颤跪了下去。
从小到大,皇祖母只有在众人面前赏赐她时,才会叫她和敬,平日里都是唤她梨梨的,可此时,她明白,她的皇祖母真生气了。
“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出宫?”太后细细地打量了跪在地上的公主和大阿哥,见他们平安无事,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去,但心中的怒火丝毫未曾平息,反而更盛了。
面对太后的质问,跪在地上的大阿哥浑身一震,他虽害怕,但此番出了事,也只有他能担起这责任了,便恭声道:“皇祖母,是孙儿……”
“皇祖母,是和敬逼着大阿哥带我出宫的!”和敬公主抢先说道。
皇后闻言,只觉头晕眼花,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幸好皇帝一把扶住了她。
“皇上……”皇后看着皇帝,眼中闪动着泪光。
“放心,有朕在!”皇帝在她耳边低声道。
皇后微微颔首,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心都要碎了。
“皇额娘息怒,这几个孩子虽有些胡闹,但好歹平安回来了,皇额娘便饶了他们这一回。朕相信,有此教训,他们断然不敢再犯了!”皇帝在太后身边笑道。
“皇帝,依哀家看,绝不能纵容,今日为了找他们,宫里简直闹翻天,各宫都被侍卫给翻了个底朝天,弄得人心惶惶,你又派人满京城地找,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给他们一些教训,往后那还得了!”太后说到此,神色一变,“马仁毅。”
“奴才在!”慈宁宫的首领太监马仁毅立即躬下身去。
“传哀家的懿旨,和敬公主、大阿哥、巴尔珠尔私自出宫,触犯宫规……”太后本想重重处罚他们,但见和敬公主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原本活泼可爱的丫头此时早已吓得浑身都在发抖,太后心中一痛,甚是不忍。
“皇祖母,梨梨以后再也不敢了,皇祖母息怒!”公主何等的聪明,见太后突然停了下来,面露不忍,便泣声道。
“皇祖母,孙儿知错了,请皇祖母责罚孙儿,此番是孙儿的不是,与梨梨和巴尔珠尔无关!”大阿哥朗声道。
“你此时倒是讲义气,带他们出宫时怎么不想想后果?”太后喝道。
“太后,是臣的错,请太后责罚臣,饶了大阿哥和公主!”巴尔珠尔也说道。
“皇祖母,我们知错了,皇祖母您消消气!”公主颤声道。
“皇额娘,是臣妾管教不严,求皇额娘责罚!”皇后猛地跪在了太后面前。
“你啊……慈母多败儿,起来吧!”太后见皇后如此,叹声道。
“谢皇祖母!”公主从地上站起来,跑过去扶起了皇后。
“哀家没让你起来!”太后看着公主,沉声道。
“皇祖母,您别生气了,梨梨今日也吓坏了呢,街上好多人,我们被挤散了,若不是巴尔珠尔拉住了梨梨,梨梨就被人给踩死了!”公主拉着太后的手泪眼朦胧地说道。
“竟胡说!你是哀家的乖孙女、大清的公主,谁敢?”太后闻言心中一颤,忍不住握紧了公主的手,又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完好无损才道,“哀家便饶你一回,大阿哥与巴尔珠尔去给哀家跪在乾清宫外思过一夜,至于两个宫女和那太监,拉下去杖责五十!”
如此惩罚已然是最轻的,可一听要杖责魏凝儿和若研,公主和大阿哥立即变了脸色。
“皇祖母,主子有命,奴才从命,此事与他们无关,还望皇祖母宽恕他们!”大阿哥立即说道。
“主子犯糊涂,身为奴才不劝阻还跟着主子去胡闹,罪无可恕,再敢多言,哀家便仗毙了他们!”太后厉声道。
“皇祖母……”公主急了,五十板子下去,不死也废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魏凝儿和若研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