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等奉了大汗之命,护送两位王子来此狩猎,可眼下两位王子却性命堪忧,大清与我准噶尔早已议和,皇上此番是要开战不成?”为首的将领怒气冲冲地吼道。
“将军多心了!”皇帝淡淡地笑道,随即挥挥手,众人立即收起了手中的刀剑。
那准噶尔将领见此,心知己方势单力薄,也不敢再放肆,却死死地盯着教马场中,生怕两位王子出了任何的意外。
意图谋害准噶尔王子的大罪,魏凝儿可担待不起,即便是公主之尊,也不敢如此。因此两人皆是射那些侍从的手脚,不会要他们的性命,也不曾射那木扎尔与达尔扎。但她们也担心被那木扎尔等人追上来夺了弓箭,因此才让傅恒等人护在她们身边。
准噶尔那边落马三人后,那木扎尔身边的人也有不怕死的,在他的命令下,根本不惧箭枝,骑马横冲过来。
傅恒就在魏凝儿身边不远处,见魏凝儿有危险,他立即策马挡在她身前。
“傅恒……”魏凝儿大叫一声随即将手中的弓箭抛给了他。
她已然射下了两人,而眼前的局面,不是她所能应付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公主也将弓箭抛给了鄂宁,与魏凝儿一道策马退到了边上。
弓箭在傅恒与鄂宁手中发挥的作用简直令人惊叹,两人本就武艺过人,不一会儿,除了达尔扎与那木扎尔,其余八人皆落马了。
“好……”公主和魏凝儿不禁喊出声来。
而看台上的皇帝等人也齐声喝彩。
被击落下马的人已然没有丝毫的威胁,那木扎尔与达尔扎又被大阿哥与巴尔珠尔牵制住了,丝毫起不到作用。
这时候,魏凝儿与公主用匕首割开了马背上的大布袋子,在教马场内奔跑起来。袋子里装满了马豆料,那些野马在一根草儿都瞧不见的教马场内跑了许久,早已饥饿难耐了,此时有了豆料,皆埋下头去寻找起来。
傅恒与鄂宁立即带着他们身边的四人去教马了,魏凝儿与公主不会教马,便在一旁看着。
过了不久,教马场内的马儿皆被驯服了,公主和魏凝儿两人都有些兴奋,暗自偷笑着,众人面前却未曾表现得太过,怕失了分寸。
而一直被大阿哥与巴尔珠尔牵住的那木扎尔兄弟,此时却脸色铁青,两人皆未曾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他们一匹马都未曾驯服,输的一败涂地。就连达尔扎心中都异常愤怒,他确实想输掉这比试,便不用娶婢女,却也不想输得如此彻底。
“皇阿玛,女儿赢了!”一出了教马场,公主便兴奋地冲上了看台扑到皇帝怀里拉着他的手大叫道。
“梨梨,别闹,成何体统!”皇后见公主如此,虽然欣喜,却也有些无奈。
“好好,朕的公主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皇帝看着公主笑道。
“皇祖母!”公主又跑去一旁拉住了太后的手。
“哀家的梨梨真是给咱们大清长脸了!”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那木扎尔,说话算话,你可别输了不服气,回到准噶尔还叫你父汗派人来求亲,若真是那样,本公主瞧不起你,天下人也瞧不起你!”公主生怕那木扎尔会反悔,便看着早已不复之前那般嚣张的那木扎尔笑道。
“公主放心,不过……公主此番胜之不武啊!”那木扎尔虽然是对公主说的,可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公主身边的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看的魏凝儿心中不由得一颤。
“兵不厌诈!”公主神色间有了一丝得意之色,更多的是欣喜。
那木扎尔虽然输的很不甘心,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自然无计可施。
之后,皇帝等人又说了什么,他完全未曾听到,他在思量着另一件事。
固伦和敬公主之所以能轻易地赢了她,自然是因为他轻敌,并不将两个弱女子放在眼中,但偏偏是这两个弱女子让一向自负的他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而那木扎尔何尝不知是公主身边的宫女出的主意,他不禁对那宫女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若不是她,他准噶尔的勇士又何尝会败得那样惨。
想到此,那木扎尔死死地盯着魏凝儿,那眼神,如同草原上的饿狼寻着猎物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魏凝儿心中一惊,收敛心神在公主耳边低声道:“公主,奴婢瞧着那二王子似乎恨极了奴婢,他该不会又要打坏主意了吧!”
公主闻言,方才那股子得意劲儿瞬间消散了,她起身对首座的皇帝福身笑道:“皇阿玛,儿臣方才一番劳累,这会子手脚无力,头晕眼花,想回去歇着!”
“病了?”皇帝不免有些担心了。
“不,就是身子不太舒服,大约是累了!”公主吐吐舌头笑道。
“去吧,来人,宣太医给公主瞧瞧!”皇帝大手一挥。
“是。”吴书来立即领命,安排小太监去宣太医。
“皇上,臣妾去瞧瞧!”皇后以为公主真的身子不适,有些放心不下。
“去吧!”皇帝看着皇后,眼中一片柔色。
“皇额娘,儿臣无碍,只是此番赢了那些准噶尔人,我瞧着他们不服气,怕多生事端才以此为由离开的!”公主出去后见皇后跟来了,便跑回去笑道。
“你这孩子,即便要离开也不能以身子不适为由,害的皇额娘好生担心!”皇后轻轻摸着她的脸笑道,随即看向一旁的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本宫一早便知你是个心细胆大的丫头,又聪明伶俐,此番你可是立下大功了!”
“奴婢惶恐!”魏凝儿心中微微有些诧异,要知这两年多以来,皇后可未曾将她视作外人,也不曾讲这些话夸赞她。
“凝儿,本宫谢谢你,若不是你,恐怕梨梨真的有危险了,本宫可不想看着唯一的孩子远嫁准噶尔!”皇后心中对魏凝儿更是满意了。
“娘娘,奴婢受娘娘与公主的大恩,自当尽心尽力,侍奉主子!”魏凝儿恭声道。
皇后不禁笑出声来:“你这孩子,往后别说这些,本宫倒是想让你受大恩呢,可此番时机还不成熟。凝儿,你上次找到了公主,这次又保全了公主,两次立功,等回到京城以后,本宫自当请太后下旨给你指婚!”
“谢娘娘!”魏凝儿心中欣喜不已。
“不必多礼,用不了多久就是一家人了,等回到京城,你也出宫去瞧瞧你额娘吧,她许久未曾见你,怕是想极了。”皇后不禁想起魏凝儿的额娘黄氏来。
“是,谢娘娘恩典!”魏凝儿已四个月未曾见黄氏了,想念得紧。
魏凝儿心中十分感激皇后,别的宫女一入宫门深似海,活到二十五岁安然离宫才能见到亲人。往往在宫中一待便是十多年,即便出宫也是随着主子来行宫、木兰围场亦或是圆明园,哪里能与亲人相见。
而她,每月都能奉旨出宫一次,对她来说,当真是天大的恩典了。
回到了帐中,公主又蹦又跳,兴奋得不得了,魏凝儿与若研也十分欣喜。
此番来木兰围场狩猎,可谓人人皆大欢喜,此次狩猎已接近尾声,皇帝下旨回京,众人便忙着收拾准备。
“凝儿姐姐,公主正寻你呢!”魏凝儿刚刚按公主的吩咐准备好了行囊,便见一个小宫女进了帐来,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有些眼熟,但记不起是哪位主子身边的。
“你是?”魏凝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奴婢是跟在太后身边的,公主正与和婉公主玩,她吩咐奴婢前来请您前去!”小宫女恭声道。
“好!”魏凝儿不疑有他,便跟在了这小宫女身后。
若研刚从外头回来,远远地便见魏凝儿跟着一个宫女往外走,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难不成又是那个姓黄的侍卫找她?那人也真是的,老爱找凝儿,也不怕被人知道了闹出事来!”若研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片刻之后还是有些担心,便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