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见状很是不解,不知壮汉为何是这般神情,那老者在旁看的真切,上前耳语道,“格姆不是人名,是老婆。”
听罢解释,轮到莫问开始尴尬,那壮汉见莫问神情,知道是自己先前说了羌语引起了误会,咧嘴一笑,走过來拍了拍莫问肩膀,又环臂将他抱了一抱,这才指着不远处的一顶帐篷,“走。”
莫问虽然喜欢羌人的淳朴,却不喜欢羌人身上的气味,他们多食肉奶,体息很重。但他并未表现出來,笑了笑,跟在那壮汉之后走向帐篷。
其他羌人并沒有散开,而是跟随在后前去观看。
进得帐篷,莫问立刻闻到了一股腐臭,环视帐篷,发现臭气來自帐篷西北的一处地铺,被褥上躺着一个女人,身上盖着很厚的皮毛毯子,自帐门口见不到那女人的样子,只能根据其头上的长发看出躺着的是个女人。
莫问并沒有在帐篷里多待,驻足片刻便转身而出。那壮汉尾随而出,面有忧色,紧张的盯着莫问。
莫问沒有急于说话,而是皱眉思考,这股腐臭气味他很熟悉,这是行尸尸毒引起的皮肉腐烂。被僵尸咬过会成为行尸,皮肉不会腐烂。只有被行尸咬过的人皮肉才会逐渐腐坏,此症若是放在中土算不得什么病症,但凡懂得医理的人都知道只要以糯米就可拔毒。
“她被什么东西咬过?”莫问问道。
此语一出,但凡懂得汉语的人都发出惊呼,莫问一语中的。
“一个月前我和央金去汉人的镇子送羊,她在那里被一个醉汉咬伤了手臂。”壮汉指着自己的右手手腕指点位置。
莫问闻言默然点头,世间能够操控僵尸的道人很多,但是能够同时操控大量僵尸的恐怕只有柳笙了,那处边陲小镇地势非常偏远,他先前曾经多次去过,那里的地势不可能滋生僵尸,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咬伤的人跑到了那里,这样一处边陲小镇都出现了被僵尸咬伤的行尸,表明柳笙已经开始操控僵尸在凉国境内为害,且不管此举是柳笙在战事吃紧之下采用的釜底抽薪,还是凉国已经大肆溃败被赵军攻占,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外面已经彻底乱套了。
“卓不,我女人的病能治吗?”壮汉小心翼翼的问道。
莫问被打断沉思,一时之间沒能反应过來,那老者上前说道,“卓不就是朋友,扎西,说汉人的话。”
“能,我受神明差遣,自然能够治愈她。”莫问点头过后回到了帐篷,到得那妇人身旁抓起了她垂在床铺外面的左手。
那妇人自昏睡中惊醒,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什么,那名为扎西的羌人急忙上前解释。
确诊了此人确实中的是尸毒,莫问命人打來了清水,将其腐烂见骨的右臂浸入清水,若是换做其他病症,如此施为会让病人感到剧烈的疼痛,但这妇人中的是尸毒,肢体已经麻木,故此并不感觉痛楚。
由于身边沒有带有药草,莫问只能使用灵气逼毒,这是最省事的方法也是最耗灵气的方法,需要以灵气护住神识,再分一缕灵气逼毒,逼毒之时灵气要进入肺腑,逐一拔取。
此人中毒时日较长,逼毒很费工夫,半个时辰之内倾倒了三盆被尸毒染黑的清水,那名为央金的妇人方才开始求水求食。
“朋友,你以仙法医好了我的女人,我说话算数,我有四百多只羊,还有六头牛和十几匹马,全部送给你。”扎西拍着胸脯正色说道。
“我不要你们的牲畜,若是你们感谢神明,可以将庙宇扩建,时常烧香拜祭便可。”莫问摆手说道。
“庙要建,牲畜也得给,我们羌人说话从來都是算数的。”扎西瞪眼说道。
那老者见状凑上前來,以汉语冲扎西说道,“他是高人,高人是不会要你的牛羊的,去年他甩了一鞭就把我的羊全给惊走了,他最后一只也沒要。”
不管是传教还是布道,都必须身拥异能才能让世人信服,莫问举手投足之间治愈了那妇人的怪病,羌人对其彻底拜服,纷纷拉扯莫问进自己的营帐做客,狼多肉少,莫问无法自主去处,羌人虽然淳朴却很是好斗,言语不合就想撸袖子跟族人动手。
就在莫问被人簇拥拉扯之际,南侧传來了高喊,众人闻声南望,只见远处跑來了十几匹健马,马上是那与他熟识妇人一家,在其身后是几匹战马,再远处是一群数以千计的巨大狼群,战马与狼群距离只有十几丈,那几匹战马个个嘴角带有白沫,不问可知经过了长途奔袭。
令莫问沒想到的是马上的几名骑士穿的竟然是晋国军甲,那些骑兵此时身上沾满了鲜血,箭囊已经射空,只能使用卷刃的长剑阻拦不时扑上的恶狼。
晋国的士兵怎么会到凉国來?情势危急莫问顾不得多想,立刻凌空冲出前往援救,前冲之后方才发现其中一名浴血骑兵用的是一杆丈八长矛,身后背负着四把长刀。
张洞之怎么來了……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