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
墙角那个竹子搭的兔子圈已经扩建过一次,一直只养不吃的结果就是,现在里面大大小小加起来已经差不多有三十只兔子,而且看它们整天没事就骑来骑去的……
不久估计还得扩建。
许落和春生站在兔圈旁边,无聊的往里头丢着兔草。
“要不你找你溪儿姐要几只兔子吧”,许落对春生说,“拿回去,试着炼成尸傀,等到熟练了,下次就不会炸了。”
春生看看许落:“黄酒、萝卜、兔子……师父你是说炖吧?”
许落很平静的看他一眼:“要什么黄酒、萝卜?兔子又不是筑基期的。有本事你给我找一只筑基期的兔子出来?”
春生憨憨的笑了笑,没敢再接,自然更不敢去向岑溪儿要兔子。
“唉……”许落嘴里叼着一根兔草,叹了口气,“花花已经‘变态’了,现在看看,一个六岁小丫头,一条烂蛇……反而是咱们师徒俩最弱了。”
春生点点头,也不失落,只是憨笑着看着许落。
他是战修,以战精进,经历了与张畟等人的那一战,也是他生平第一次与修士苦战,春生获益极大,再加上之后几天以灵石辅助修行,就在昨日,他已经突破至凝气二层了。
他这个凝气二层可不同于一般的凝气二层,春生是战修,战意和战魂的壮大比之境界精进带来的提升丝毫不逊,更主要的,他还有破日弓和落凰箭。
那日一战,不经意间学会了召唤落凰箭去而复归,射出过“箭七.北冥”,“箭八.洞庭”,春生如今的战力,远非境界所能体现。
“看什么?……你的意思是我最弱是吧?”被这么看着,曾经的天骄,曾经元婴大修士,内心很崩溃,“再看我把你逐出师门。”
春生连忙低头,他是那种有点愣的孩子,一根筋的人某些时候往往更容易专注,这对修行不是坏事。
除此之外,他大概还是出圣村如今唯一每天盼着有架可打的那一个。他渴望战斗,渴望苦战,死战。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具体的战力布置——其实跟春生商量这些没什么大用,但是也只有他了,许落没办法找一条蛇或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商量这事。
配合作战这种问题,曾经的许落不曾考虑过,但是如今战力有限,他也不得不改变。
出圣村眼下若对敌,最主要的战力其实是“八百人符箭阵”和小织夏,花花的任务在于保护和配合织夏出手,剩下许落和春生,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也很难——为织夏和符箭阵打开突破口,找到全力出手轰杀的机会。
这个组合若是配合顺利的话,一般筑基后期来了都未必能讨得到好。
而其中,八百强弓的集结率是一个问题,这需要通过训练来解决。
另一个问题在许落和春生这两个最弱体身上……
其中春生还好,他是远程战力,攻击距离甚至过绝大多数凝气修士,而且一旦突破至凝气三层,他就可以御剑飞行,灵活性和战力都会显著提升。
真正问题在许落,虽然还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但他如今已经知道黑光的存在了,那不是一般俗世武者所拥有的刀芒。几乎斩无不破的黑芒,很好——问题许落现在不会飞。
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天被何媚保持距离吊打蹂躏的情况,就会一次又一次上演。
“就这,还谈什么打开突破口?……大概,我的用处主要其实是当肉盾和通过挑衅吸引攻击吧。”许落越想越哀愁。
“还有溪儿姐怎么办?她总跟织夏呆在一起的。”
耿直的春生突然问了一句,问出了一个比许落不会飞更严重的问题。
岑溪儿是凡人,遇战第一时间呆在织夏身边的几率很大,需要保护——试想一下,若那天不是张畟托大和别有心思,若当时以岑溪儿为目标的不是鬼三和重伤之后的厉一,而是刚开始就是张畟或何媚,后果会是怎样?
分一个人保护她的话,本就一环扣一环,捉襟见肘的整个作战体系,就会不复存在。
“若是有足够的材料在村里布置一座随时开启的大阵的话,情况会好很多……”许落摇了摇头,“算了,我再想想吧,你先回去。”
春生走后,许落独自皱着眉头在兔圈旁边站了许久。
扭头,岑溪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织夏起得早,哭累了就睡着了。”她有些慌乱说。
“嗯。”许落点了点头。
四目相对,岑溪儿似乎犹豫再三才决定开口:“其实还是很难,很危险,对吗?相公这些日子装作轻松逗趣,让我和大家安心,但是一静下来,眉头总是皱着的。”
许落笑笑:“只是为了有备无患而已,溪儿不用担心。”
岑溪儿没再追问,其实刚刚春生问的话她听见了,其实不用春生说,她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那日的一战,她从目睹到耳闻,结合起来已经大致能推想过程……
“我就躺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等到相公他们血战结束,还要强撑着哄我安心。最开始是织夏护我,花花护我,然后相公埋伏护我,设计于门上护我……我是累赘。”
“我是累赘,也许下次,我就会害死他们。”
“为什么偏偏我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
日复一日,岑溪儿整个人日渐清瘦。
此刻,许落两手托举着织夏在院里摘樱桃,欢声笑语,岑溪儿坐在秋千上,托着下巴看着,看着,许久……她好喜欢面前这一大一小,好不舍,但正因为此,她有决定了。
开口是在这天晚上。她做了丰盛的晚饭,一家人吃过,玩耍,闲聊……哄了织夏睡着后,岑溪儿找到许落,她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许久,看得许落心里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