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月道:“和高秀玉联姻吧。”
顾水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公孙奕几乎以为她疯了,他像一只狂躁的野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来回了几次,方才在顾水月面前站定,定定地看着她:“阿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水月脸上没有任何疯狂的神色,反而平静的很,又重复了一句:“和高秀玉联姻。”
公孙奕狐疑地看着她,心里七上八下,有些不安:“阿澜,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顾水月看着眼前如同孩子一般的俊朗男人,不由得笑了:“怎么可能?”
“即使与高氏一族联姻,待将来得了天下,我与高氏一族也是一场恶战,这姻不如不联。今日夜里,我便带人发起反攻,望月和朔云的心不在此,我有七成的把握可胜。”公孙奕道,他眼中闪耀着虎狼之光。
“那这样,岂不是便宜了高罄?”顾水月道,“高罄将我们逼到这样的地步,我们怎能继续让他看戏?”
顾水月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高罄不守信义在先,如今又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她必须给高罄一个教训。
“高罄,我从未见过这般讨厌的人。”公孙奕道,“阿澜说的联姻,可是别有深意?”
顾水月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想法与公孙奕说了。
公孙奕听着,脸上不由得勾起一抹笑。
“阿澜,你既是我的将军,又是我的将军,整个高家都比不上你。”
他又怎会愚蠢地为了高家去抛弃她的阿澜呢?
很快的,一则消息便传到了高罄那里。
“公孙奕同意联姻了?”高罄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诧,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高青童本来还觉得公孙奕是个痴情种,没想到在男人眼里,权力和欲望才是第一,只是可怜了那位宸王妃。
那位宸王妃也是个聪明人呢,但是也牺牲在权力和欲望下。
“公子,你猜对了。”高青童道。
“我们给他的诱惑太大了,公孙奕迟早会同意的,只是时间问题。”高罄道。
他本来以为还要等得久一些呢,没想到公孙奕对顾水月的感情竟然只有这点斤两。说起来,顾水月还得感谢他,帮助她看清公孙奕的嘴脸。
想着前几日还恩爱非常的两人,很快就要反目成仇,高罄便觉得格外畅快。
高青童看着他的嘴脸,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由得嘟囔道:“自己娶不到妻子,就嫉妒人家恩爱……”
“我还嫉妒你兜里的钱呢。”
高罄说着,便朝高青童伸出了手。
高青童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搭在了高罄的手上。
高罄浓眉一拧:“别装傻。”
高青童只得将怀里藏了许久的私房钱递给了高罄,一脸肉疼。
她这一赌,也输得惨,与宸王妃同病相怜了。
李邺谨和齐景立于寰州城下,望着巍峨的高墙。
两方将士各据一方,十分分明,你不攻击,我也不攻击,你射出一支冷箭,我也射出一支冷箭,你不爬墙,我也绝对不会爬。
这两方一点亏都不能吃,谁都不想做那螳螂。
也因此,自突厥退兵后,攻城之事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齐兄,长此以往,不行啊。”李邺谨道。
他们都是各据一方的帝皇,如今为了一个公孙奕耗在这里,实在大材小用了。
“李兄派人混入城中,打开城门,我在外面接应?”齐景思索了片刻,提出一则建议。
李邺谨心中冷笑,为何他下属的精锐要去送死,齐景却在外面坐享其成。
“不妥,我下属的那些人如何比得上朔云的精兵猛士?”李邺谨摇了摇头道,“再说,这公孙奕是反贼,也是朔云的反贼。我岂可抢了齐兄清理门户的机会?”
“公孙奕让你的几十万大军成为亡魂,此番正是李兄为将士报仇的机会,我更不好抢。”
两人博弈来博弈去,说到后面,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这样下去,再攻个几年,都攻不下来寰州。
传出去还真是可笑。
“齐兄,你攻东城,我攻西城,今夜便发起攻击,一举拿下寰州。”李邺谨道。
齐景硬朗的五官上毫无表情,深邃的眸子闪过一道光,选择各退一步:“好。”
公孙奕活着一日,齐景便难安眠。
当天夜里,月明星稀。
寰州的将士站在城门上,有些昏昏欲睡。如今城外有望月和朔云围着,本来是危机四伏,但是一日一日过去,这两大国都毫无反应,将士们也放松了警惕。
当战鼓声响起的时候,将士们连忙睁开眼睛,便看到敌人的钩子已经挂到了城墙上,正在朝上爬着,城门处,巨大的柱子撞击着柱子,敌人两面夹击,此番是真的要攻城了!
将士们顿时慌了,想要叫后援,却听闻另一方城门也遭到了猛烈的攻击。
他们终于彻底清醒了。
“这……该如何是好?”将士们只茫然了一瞬,便见到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城门上。
“将军!罗将军!”
公孙奕和罗甯皆是一身战甲,来到了东城处。
公孙奕在城楼上指挥着守城墙,罗甯在下面守城门,两人地到来令东城门变得稳固起来。
负责攻东城的是望月。
望月像是铁了心一般,一轮攻击失败后,立即发起一轮新的攻击。
于此同时,西城门的防守则薄弱了一些。
蓝元德被突厥阿敦重伤后,勉强捡回来一条性命,如今仍在床上养伤。
负责守西门的是顾水月和云曜。
云曜毕竟是望月归顺,将士们对他存在芥蒂。所以这西门防守得便有些吃力了。
朔云帝齐景站在黑暗里,如同蛰伏的野兽一般观察着这场战斗,当他看到朔云渐渐占上风的时候,齐景不由得露出一个笑。
同时在两座城门发起攻击,公孙奕根本顾不及,就会露出弱点。
西城门竟由一个妇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