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将真的灵牌放了上去,将假的拿了下来,翻来覆去地看,似乎想要找出其中的关窍。
凌玉的手不知道按到何处,灵位的底座突然掉了下来,里面呈现一个中空的空间。那中空之处并非是空的,而是放着一封书信和一个令牌。
那令牌上书'镇国将军'四字,可调动顾家军。
而那封书信则是写给凌玉的。
"玉儿吾儿……卧薪尝胆,可成大事……"
上面的每个字眼都是有不臣之心的,每个字都足以让整个凌府死无葬生之地。
凌玉紧紧握住那封信,指节泛白,脸色难看极了。
若非眼前的女子提醒,他尚且蒙在鼓中,不知道一把铡刀已经悬在了头顶,随时可能落下来。
"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顾天澜问道。
"烧掉书信,毁掉镇国将军的令牌,到时候有人来搜,便搜不出东西了。"凌玉道。
顾天澜轻笑了一声:"这样太被动了。而且顾天晴心思缜密,伪造的证据,或许并不止这里一处。"
凌玉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那该如何?"凌玉问她。
这在之前的凌玉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而今,他真得在寻求这女子的意见。
这女人知道得太多了,比他想象地还要深不可测,而且他觉得,这女人不会害他。
这女人对顾家有种执着的感情,绝对不亚于他。
他们或许是同道中人,都想为顾家报仇。
"与其被动等死,不如主动出击……"
顾天澜与凌玉在宗祠中待了两个时辰,宗祠外守卫重重,两人又压低声音,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谈话。
两人进去的时候还是忧心忡忡,出来的时候,脸色依旧没好看多少,但是两人的距离却亲近了许多。
两人并肩而行,男人俊朗秀气,女子虽不漂亮,但是气质出众,倒是一对璧人。
这本是赏心悦目的一面,却灼伤了某些人的眼睛。某些人心情不快,顾天澜便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冷了几分。那目光带着极强的占有欲,似乎想生生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凌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觉得此处隐隐作疼。
顾天澜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笑,若无其事道:"有吗?"
两人分开后,凌玉便继续回到自己的住处,开始严刑拷打那个仆从。其实不过做个样子,让对方觉得他还未发现其中的关窍。
顾天澜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跨门槛的时候,顾天澜像是被绊倒一般,朝着门里倒去,在她脸要摔在地上的瞬间,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扶稳了,顾天澜迅速转头,而那扶她的人速度更快,瞬间便没了踪影。
顾天澜:"……"
她是故意的,想要逼对方露面,但是对方这样就没意思了。
藏在暗处盯着她,保护她,只敢趁着她睡着的时候露面,还真是胆小。
顾天澜撇了撇嘴,进了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心中想着,好戏开始了。
宏晖三年七月初六,数位言官向皇帝进谏说,昔日镇国将军顾雄有谋反之心,其旧部到处煽动各种权贵谋反,朝中已经有人背弃忠孝,与顾家旧部私相授受。且顾雄留下一令牌,可号召顾府旧部。
这件事便非同一般了。
皇帝勃然大怒,令刑部尚书赵隶彻查此事。
整个朝廷都变得不安起来,其中大多缘由于'赵隶'这个名字。
赵隶是什么人呢?
简而言之,就是个小人,酷吏。
若说他前任厉宁令心怀不轨之人难安,那赵隶则令好人坏人都难安。
赵隶此人,对上,最会揣测上意,阿谀奉承,很得器重,对下,手段残忍,创造了煎煮等刑罚。但凡活人落在他手里,出刑部的时候都会少了半条命。
朝官百姓唯一能祈求的,就是别惹上这个人。
顾天晴位于上首,看着座下跪着的男人。那男人生得尖嘴猴腮,五官看着普通,凑在一起特别难看,三角眼吊起,眼里含着戾气。别说那些朝官怕他了,就是顾天晴看着,也觉得十分不舒服。
虽然丑得惊心动魄,但是好用。
"陛下最痛恨的便是和顾家有关的人和事了,陛下将这件事交给你,可见对你的器重。赵大人,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好机会。你一定要将那些和顾家有关的人连根拔起。"顾天晴声音温柔至极,但是说出的话却冰寒至极。
赵隶抬起头,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个嗜血的笑:"谨遵娘娘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