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从桌上取过一本册子,交给李延庆,李延庆又转呈给了童贯,童贯接过清册打开看了一眼,白银三十二万两,黄金一万六千五百两,土地七千四百顷,珠宝三百四十四件。
“这样吧!陕西军那边经费极为紧张,将领和文官已经开不出俸禄,我先把黄金提走,回头我上表奏明天子,其他财富就暂时封存,等官家的方案下来。”
毕竟童贯是太尉,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果让他空手回去也不现实,种师道便点点头道:“太尉之令,属下怎敢不从?”
童贯的脸色稍稍和缓,一万六千两黄金相当于二十万贯钱,也能让他支撑一阵子了。
这时,童贯看了一眼李延庆又笑道:“李参军刚刚上任,就拔掉了河东路所有的西夏细作点,我估计陕西路那边也有不少,不知李参军有没有兴趣去陕西路扫一扫西夏人的情报点?”
李延庆微微欠身,“作为底层官员,延庆必须服从军令!”
李延庆一推,把球推到了种师道,他在告诉童贯,我官卑职小,这种事情你怎么能问我?
种师道呵呵一笑,“李参军不用太认真了,童太尉只是开个玩笑,太尉手下人才济济,怎么会缺你一人?”
童贯心中暗骂,只得笑道:“确实只是开个玩笑,不过情报司却是个好东西,我会派人过来学一学,然后向全军推广,不仅是西北军,河北军也要建立,只望到时李参军不吝赐教!”
“卑职一定会全力配合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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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提到了一万六千五百两黄金,他便不再久留,随即告辞西去,率领一千军队返回了京兆府,就在童贯刚走不久,李延庆又一次来到了帅帐。
种师道对李延庆恨恨道:“按理,在天子旨意到来前,这批财富谁也不准妄动,他硬要提走黄金,这让我怎么向天子交代?”
“大帅可以向天子据实禀报!”
种师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问题不在这里,问题这个功劳是谁的,你以为童贯真是为了夺走黄金,不是的,是因为我抢先向天子表了这个功,令他心怀不满,所以他来找事情。”
“他会怎么做?”李延庆问道。
“他提走了黄金,如果朝廷派人来核实这批财富,就会发现黄金缺失,而童贯不会承认自己拿走黄金,我就说不清楚了。”
“既然如此,大帅为什么要把黄金给他?”
种师道沉吟片刻,缓缓道:“你要明白军令如山的道理,他是我的顶头上司,他的命令我若敢违抗,他有权当场撤我的职,说倒底,这件事确实是我有错在先,不应该绕过他给天子上表,虽然天子给我直接上表的特权,但你要明白,这个权力是双刃剑,方便了自己,却得罪了上司,我很难两全。”
“那大帅打算怎么解释黄金缺口?”李延庆问道。
种师道沉默片刻道:“除了上表给天子解释清楚外,再没有别的办法,既然已经得罪了人,那就只能得罪到底了。”
“卑职明白了。”
种师道笑道:“不要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倒是明天面试之事,已经安排好了吗?”
李延庆连忙道:“名单已经出来了,府学那边共挑选了一百二十人,大帅要一起去面试吗?”
“看吧!如果有时间,我就一起去。”
就在这时,大帐门口有亲兵报告,“启禀大帅,大营外来了一人,说是朝廷委派的官员,前来上任。”
“他叫什么名字?”种师道急问道。
“好像是叫宗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