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不知何处走露风声,原本封为密闻的辰天尽失灵力之事,居然被知事堂察知了,一时被传得沸沸扬扬。
这多少有点动摇军心。
辰天也不得不在斜月之战,亲自上阵,向麾下将士展示如日中天的武力。
“等等。”他叫住转身欲走的吕宽,“本部还有五千俘虏,一并让运兵大艟押回永泰城吧。”
“呃——”
吕宽愕然,思索再三还是慎重道:“大战在即,不如将这些杂碎编为陷阵营,让他们抵挡攻势?”
其实辰天对战俘的处理办法,不仅是吕宽有点不解,幕阁也很是疑惑。
这些人本是永泰城的死敌,昨天还刀刀见红,今天却以礼相待,那牺牲的兄弟岂不白死了?
再说了。
如果永泰城的部曲被俘,对方也会以礼相待吗?
必不可能。
所以明里暗里,众人多少有点微词,但因辰天的决策从未出过差错,众人也没直言进谏。
“不必了,陷阵营另有安排。”辰天摆摆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吕宽不好再言语,抱拳致意之后,领命而去。
时近黄昏。
永泰军与南厢军汇合之后,共计两万余人,时字营身为车马辎重营,已经迅速布置七百多架逢车摆出圆阵。
鹿角与拒马的尖刺齐齐向外,形成第一道战线,严防龙虎骑兵横冲直撞。
而在侧翼,泰字营的重甲门盾兵牢牢守住左右阵角,保护身后的康字营弓弩手可以从容输出。
至于最为精锐的永字营,由于与赵玉堂短兵相接,现在只剩七百余人。
辰天便将其放在主阵中心,准备充做支援力量,随时填补兵阵缺口。南厢军的战力普遍较低,大多是长矛兵,主要作用在于帮衬永泰军发挥最大战力,三万樽圭艮兵佣便是由其摆放,现在正处于战阵最前端,也正是辰天所说的陷
阵营。
从哨楼俯望下去,一幅八门金锁背靠斜月谷,阵赫然陈列在牧野滩涂,其中的死门正朝东北。
以上种种部署刚到尾声。
牧野滩涂的尽头突然传来一阵轰鸣。
辰天感受到地皮震动,放眼远望滚滚兵尘,不出意料的果然见到一杆写有殷字的大纛,周边团团簇拥绯红铁甲的龙虎骑兵营。
身后还跟有大量步卒,望之如潮,简直无边无际。
军旗招展,天边残阳如血,自水被两军战意压得粘稠如油,泛不起半点波澜。
殷建元升帐登上高车,遥望阵前,视线穿过千军万马,最终落在一抹清瘦白发的身影之上。
这就是辰天?
整合四座天下,纵横万里的辰天?
说实话,殷建元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辰天威武不凡,至少也是意气风发的仗剑少年郎。
但现在看来,他感觉辰天更像沉稳内敛的白衣士子,属实很难将大杀四方的战神与其联系在一起。
两军相距三里有余。
气氛焦灼。
殷建元手抚栏杆,俯身询问车前诸多部将:“沧汐北域的罪魁祸首正在眼前,诸位谁当立得头功?”
“末将愿往!”一名满脸络腮胡须的壮汉应声出列,腰间的三尖两刃刀明晃晃有些扎眼,更反衬他浑身黝黑的皮肤。
殷建元点头:“也好,令弟赵玉堂惨死于辰天之手,你去正好报仇。辰天已经无法调动灵力,废人一个,你只管斩他首级前来领赏。”“末将赵屏山!必不负主帅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