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越下越大。
恍如天河裂开豁口。
密密麻麻的雨线织在战场之上,让人呼吸都困难,倒在地上的蛮兵与私兵根本来不及哀嚎,瞬间被积水淹过口鼻。
咔嚓!
天空炸响霹雳,照亮满地的浮尸,兀图气得睚眦欲裂,本来还有胜算的战局只因周祐福突然介入,又突然败退,引得麾下蛮兵也疯狂逃窜。
乱军冲击之下,本部的阵型也霎时大乱,踩死伤员不说,还让圭艮兵俑趁机强攻,再次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老子的精锐!
悉数折没!
兀图万念俱灰,手持狼牙棒砸翻面前的兵俑,怒气上头,狂拍猛犸战象径直杀向辰天。
硕大的体型震动地皮,重达三百余斤的圭艮兵俑在他面前轻如鸿毛,登时被撞得东倒西歪。
“孤注一掷?”辰天负手而立,冷眼看着谷底的兀图。
庞兴云站在他身后,不用吩咐,立即挥手示意康字营搬来一架三悬弓臂硬犀床弩,箭杆粗如碗口,通体由玄天寒铁打造而成。
这本来是留给狮鹫军团享用,但现在兀图送上门了,不妨让他先尝尝鲜。
伴随辰天微微颔首,霹雳弦惊,弩箭划破雨幕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携带雷霆万钧之势,不偏不倚的正中猛犸巨象。
嗞啦!
弩箭洞穿猛犸巨象的头颅之后,深深插在土里,如同一根拴马的木桩。
原本还在狂奔的猛犸巨象瞬间被自身惯性绊倒在地,但又撞不断箭矢,硬生生从颈椎被扯成两截,首尾分离。
哗啦啦的积水霎时被染红,渲染百步,五脏六腑散落遍地。
兀图也被这股恐怖的力道摔飞千丈,撞在左岸岩壁,头痛欲裂。
其实他横炼外功,可谓铜皮铁骨,本来也不会挂有红彩,但因狼牙棒压在身下,他现在满身都是伤口,脸上更是皮肉外翻,露出血淋淋的牙龈。
这让兀图又气又恼,也深知头顶的床弩厉害,但他根本不管这些,捡起狼牙棒意欲再战。
随行的亲兵兄弟大惊,飞扑将他按倒在地,疾声道:“猛虎从不逞强!陷阱!陷阱!”
兀图悲切:“三万兄弟折损大半,我还有何称为猛虎勇士!大势已颓,一切俱往矣!”
见他听不进去,亲兵立即劈手如刀,打晕兀图骑上战象,拼死向外突围。
看到这里,辰天摆手示意操纵床弩的士卒不必上弦了,然后头也不回问庞兴云:“此人留着该有何用处?”
“当做典型,当做与永泰城做对的失败典型,可以震慑沧汐天下陆续赶来的援兵。”
“就照你说的办。”
“喏。”
“南疆距离此地逾越万里,殷建业居然都有能力调动,通知鬼灯详查此事,务必勘明沧汐天下究竟还有多少势力听命于殷建业,而并非只是殷氏少主。”
“遵命。”
“樊长翔那边准备得如何了?”辰天放出一缕神识,继续操纵兵俑围剿残兵,“兵力不够的话,再加派三千兵马。”
“回禀神尊,樊长翔此次率领的正是满编永字营,应对当前局势绰绰有余了,神尊不必担忧。”庞兴云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