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动起了手,但没有往园林深处冲进去。
只是把大门以及门里的花坛、园艺砸了个稀烂,还把怡老园大门的门板给拆了。
旁边学士街乃是一条主干道,往来行人不少,看到怡老园大门口的动静,当即就有人围观上了。
光天化日之下,住处大门被砸毁,王禹声已经气得满脸通红。
作为当今王家最出色最有潜力的读书人,怡老园以后很可能归自己管理!
如今被这样打砸门面,自己的脸往哪里放?
而且王禹声顿时也明白了,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他无比愤恨的说:“我们王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林大官人更嚣张的回应道:“你们王家默许和纵容席家攻击我,与你们王家关系密切的陆家还亲自上阵了,这笔账一时没有算,难道我就该善罢甘休?
说实话,不是我自大,就目前状况,你们王家根本打不过我,大概只能走官面了。
但如果要告状,别去县衙,那不顶用;也别去巡抚察院,那同样不顶用。
所以我建议,你们最好去府衙告状,或许还有能有几分胜算。”
说完了后,林大官人带着二十多跟班,走出怡老园扬长而去。
回头望了眼怡老园的破烂大门口,林大官人摇了摇头,嘀咕了句没人能听懂的话:“难道我林泰来还能不如大清?”
在路上时,林泰来又对大哥林时来问道:“看我今天处理事情,你学到了什么精髓没有?”
林老大一边思索,一边回答了好几次,但都没有得到林阿四的嘉许。
林泰来又向高长江问道:“你说今天精髓是什么?”
高长江胸有成竹的答道:“论起今天的精髓,就是坐馆对王禹声说的那句话——你们最好去府衙告状!”
林泰来大笑几声,称赞说:“你也终于有所长进了!”
此后王禹声回了东山主宅,向父亲王有壬禀报怡老园发生的事情。
不用想,王家必须要立刻对此作出反应,不然百年世家的颜面何存?
但父子商议过后便发现,目前最快的应对途径,真就是向府衙告状了。
而且朱知府目前虽然按兵不动,但肯定急需搜集林泰来的罪状,以备将来使用。
所以这时候去府衙状告林泰来,也算是与知府一拍即合。
按照官场规矩,知府其实很少直接审理案件。
府衙里设有负责刑名的推官,一般案子都是由推官先具体审理,然后汇总给知府。
但那天划分了阵营后,府衙刘推官直接称病不出了,没有加入张四维爪牙团伙。
所以王家告林泰来的这个状子,直接送到知府案头了,反正也没别人敢接。
而林家老大继续跟着工匠勘察地形,这次去了长洲县县境的最南端,已经十分靠近南边的吴江县。
名义上的古三江口就在这一大片区域,具体在哪个位置不重要。
反正就是在长洲县境内找个适合地方冠名,以后开始河道疏浚工程。
但在勘察出的地方也遇到了问题,引起了吴江县方面的不满。
一是认为古三江口在吴江县境内;二是长洲县这边搞河道工程,很可能影响到吴江县这边。
所以吴江县这边有吏员衙役到场,在县境上与勘察队发生了冲突。
林氏工程队总监工林阿大看了看四弟拨来的三十名打手,又看了看对面,便下令道:“打!”
然后又迅速补充说:“只打对面的吏员衙役,不要动其他百姓!”
看着躺在地上的吴江县吏役,林阿大想了想,放狠话说:
“今天这事,无论哪个县衙都管不了,巡抚也不会管!如果不服,你们最好去府衙告状!”
自从亲眼观摩了林泰来处理拆迁事务的经验后,林阿大虽然有点不明觉厉,但模仿的很好,毕竟是亲兄弟。
他的认知很朴素,如果打对方的普通百姓,那百姓也就是去县衙告状。
但如果打了对方县衙的人,那县衙就只能去府衙告状。
所以这次就放过普通人,挑着代表县衙的吏员和衙役去打。
吴江县距离苏州城很近,在后世都被合并进市区了。
遇到这种事,吴江县县衙肯定不能忍,所以府衙立即又收到了来自吴江县的指控公文。
关注林泰来的人都觉得很诡异,林泰来好像是故意逼着别人去府衙告状?
怎么又有点像是故意给敌营送把柄?没人能理解这是为什么。
连朱知府本人也感到了不对劲,琢磨着是不是先提审林泰来,进行一番试探?
关注林泰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但要说谁最关注林泰来,申府二爷绝对能排得进前五。
自从赵巡抚欢迎仪式后,申二爷低调的像是消失了一样,他的心情极度失落。
与林泰来的无畏气概相对比,他感觉自己表现的太懦弱太怂逼了。
自己这个宰辅公子,面对父亲即将失势的困境,竟然还没有一个外人刚强。
林泰来都敢指名道姓的公然诋毁张四维,直接划线定敌我,但他申用嘉却没有这种勇气!
这几天申二爷拿出了最大的精力,盯着林泰来的一举一动,但每每盯完了后,却更加失落。
作为更新社盟主,作为林泰来所不可缺少的靠山,他发现林泰来似乎根本用不着自己。
林泰来在外面公然宣扬“张四维爪牙团伙”的时候,自己却只能坐在家里借酒浇愁。
林泰来所做出的任何一件事,似乎都不再需要自己支持。
林泰来惹出了麻烦,也没有来请自己出马解决。
林泰来这几天完全不理自己,是不是已经对自己这个盟主不满了?
申二爷不禁陷入了终极的哲学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补更新事情记着呢,但也得看有没有足够思路和时间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