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将来侥幸身居卿相,我也不会放弃在文坛的打拼,这叫不忘初心。”
王老盟主:“.”
想从林泰来嘴里听到一句实话,那可真难!
林泰来当然不能随便把实话说出来,因为文坛也是一個舆论渠道,在未来政治中可以加以利用。
在前一百年的政治生态中,舆论的作用可能没有那么大,从杨廷和、夏言到张居正,大佬斗法和掌权说实话也不用靠舆论。
就算当上文坛盟主,对政治也没多大影响力,前七子、后七子也就是贡献了两个兵部尚书而已。
但张居正之后,政治生态已经变了,玩法与过往完全不同,清流势力和未来的东林党就是靠着操纵公议而崛起的。
林泰来染指文坛话语权,并不是完全是贪图文坛盟主的虚名,而是要掌握另一个舆论渠道,未来在舆论上能对抗清流势力或者东林党。
这是一个着眼于未来数十年的布局,现在哪能随意说出来?
海棠树下又是一阵沉默,林泰来突然变色道:“今年秋季召开文坛大会,弇州公许与不许,早发一言!”
王老盟主道:“以如今这形势,未必能去多少名流。”
林泰来毫不介意的说:“别人去不去无所谓,人多不多也无所谓,有弇州公伱到场主持就行。
那时候,只需要弇州公表达出自悔,以及将盟主禅让之意,别的就不用管了。”
禅让?听到这个大逆不道的词,王老盟主恍恍惚惚,仿佛体会到了汉献帝的心境。
王老盟主的内心一片悲凉,风雨飘零山河破碎,还有谁能扶危救驾?
同代七子中,张佳胤去年没了,吴国伦已经七十多岁了,在湖北苦苦抵抗新兴势力。
后面几代五子中,李维桢在陕西,鞭长莫及;赵用贤谋求接任盟主不成,已经离开了复古派;官至兵部左侍郎的石星沉迷于进步,满脑子只想当尚书。
其他重量级诸侯如徽州汪家兄弟、苏州王老登,全都在前年扬州文坛大会上撕破脸了;浙江的屠隆沉迷戏曲,不问文坛事务
此时冯时可跳了出来,愤慨的大叫道:“弇州公不可!复古派自李崆峒开基立业,迄今已有百年!
奈何以一时之挫折、个人之虚名,遽舍百年基业乎?
若今次屈服于强敌,世间再无复古派啊啊!”
王老盟主:“.”
踏马的冯二又跳出来说这些话,是觉得气氛不到位,需要进一步渲染王朝末世感觉的吗?
你有办法倒是说个办法,没事就只会输出悲壮情绪有个卵子用!
林泰来长笑一声,“那就说定了!今年秋期,我再来请弇州公参会!”
望着林泰来的背影,邹迪光忽然低声对王老盟主说:
“愿盟主忍数月之辱,在下有一计,欲使复古派危而复安,文坛幽而复明。”
王老盟主:“.”
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样子,自己身边剩下的都是什么角色扮演爱好者啊?除了卧龙,就是凤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