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叹了口气,知道得拿出大招了。
他索性飚起演技,效仿蜀汉刘备,眼眶红润起来。
一把搀扶住呆愣的沈炼双手,语气哽咽。
“沈炼,你比小王大上一轮,容小王喊你一声沈兄如何?”
“沈兄啊,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外有辽东建奴犯边,内有阉党祸乱朝堂。”
“大明万里山河,眼睁睁要毁为一旦,小王亲眼目睹,夙兴夜叹,忧心万分!”
“无奈之下,终下决心,要以这条性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朱由检说到情深,甚至高举双手。
“我要做咱大明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我要效仿屈原,虽九死而不悔也!”
“沈兄,你就不能……不能帮帮我吗?”
说道最后,朱由检流出热泪,浑身颤抖。
轰轰轰!
沈炼彻底动容。
是啊。
大明王朝已烂成了这个批样,我还在妄想什么?
就算杀了魏狗忠贤,辽东的建奴就能滚回老家?
魏狗上面还有个木匠皇帝,荒唐顽劣,昏庸残暴,比蜀汉之阿斗还要令人不耻。
这大明若想要延续下去,除了换个皇帝还有什么办法?
换成谁?
似乎只有一个选择,便是面前的信王朱由检。
朱由检虽年幼,却是出了名的的贤王,饱受群臣好评。
甚至东林党人大多也暗中依附于信王麾下。
若他登高一呼……
沈炼本已冰冷的心渐渐燃起火光。
他银牙一咬,彻底下定决心,屈膝就跪了下去。
“下官左镇抚司千户沈炼,参见信王殿下!”
这一跪,算是彻底改换门庭。
“哈哈哈哈……”
朱由检见状,朗声大笑起来,再次收下一员猛将。
见沈炼开始三叩九拜,行出只能对皇帝行的礼节,朱由检赶紧搀扶。
“沈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小王如何担的起如此大礼。”
沈炼却只这是客套话,这一套礼节行不完,朱由检怎么可能放心。
他不顾阻拦,坚持三叩九拜后,才敢站起了身子。
这一起身,整个当铺内的气氛就轻松多了。
众人嘿嘿笑着,走过来拍着沈炼肩膀,恭喜咱们又多了一位同志。
尤其丁白缨,更是捡起那柄被砍断的绣春刀,一脸不好意思。
“沈……沈大哥,对不住了!白缨定寻一把宝刀赔你。”
沈炼惭愧接过,不断摇头:“算了,丁姑娘,你抽空教教我戚家刀法如何?”
众人一愣,纷纷笑骂:“沈兄,你想得美啊!”
一时间,满屋子充满欢声笑语,沈炼也算彻底加入造反集团。
“呵呵,好了,好了!”
朱由检心情大好,对一旁的老掌柜道:“老陈,还不赶紧将那箱子关好,交予沈兄手中。”
姓陈的掌柜点头就要收拢金子,沈炼却慌忙阻拦。
“殿下,承蒙不弃,沈某能效忠于您已属祖上积德,怎么还敢要这些黄白之物。快让陈掌柜收起,快快收起……”
朱由检闻言,心里大松口气。
艹!
算你有点眼力见。
本王虽有东林党暗中支持,还有几个富商举家相随。
可手里的钱仍旧捉襟见肘。
若没有陆文昭不断查抄贪官,这造反集团恐怕都撑不下去。
实不相瞒,我用这一箱子黄金,已哄来十几个帮手。
你若真收下的话……
老子能让丁白缨活活砍死你。
朱由检假模假样道:“这……哎呀,小王手头近日还真不宽裕,沈兄既然如此说了,就当小王先借用一段时日,等……等小王登……咳咳,再还于沈兄如何?”
沈炼哭笑不得,暗骂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等你登基再还给我,你看我敢不敢要?
“殿下,休要折煞小臣了,您再说这话,小臣转身便走。”
沈炼只好苦着脸回了一句,惹得朱由检越发兴奋。
没听到连称呼都改了,开始以小臣自居。
等什么时候称呼改成陛下,咱们也正式开始君臣相称。
朱由检摆手让掌柜将金子收起,才找了个椅子坐下,开始说起今天的要事。
“陆文昭,说说吧,钦天监监正发现了什么?魏忠贤又命你出城寻谁?”
陆文昭见说起正事,脸色一肃,将今日探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屋内陷入长久死寂中,所有人目瞪口呆,心里翻江倒海。
天现凶兆,厄运将至?
甚至极有可能就要降落在京都皇城?
朱由检也是一阵惊异,开口再问些什么,陆文昭却说不出来了。
他本要出城去找封礼辛进宫面圣,如何能知道更多的事情。
“罢了!陆文昭,事不宜迟,和沈炼也快些去吧,省的那魏狗和我皇兄起疑。”
朱由检摆了摆手,示意等你们回来再说。
陆文昭点头,拉起沈炼就要离开。
谁知朱由检又道:“额……等等,你们两个在门口等候片刻,孤给你们派个人同去。”
派个人?
不相信我和沈炼?
陆文昭一愣,也没敢拒绝,拱手带着沈炼退出当铺。
两人在门口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见一人扮成锦衣卫的模样,身穿左镇抚司的服饰走了出来。
他带着黑色圆顶皮帽,令人看不清容貌,出来后翻身上马,呵呵笑道:“陆大人,沈大人,咱们这便出发。”
陆文昭和沈炼却已彻底愣住。
虽然看不见容貌,但这声音太熟悉了。
这身穿锦衣卫服饰的不是旁人,正是信王朱由检。
“殿下……您……你要同去?”
陆文昭结结巴巴询问,下意识又要下马跪拜。
朱由检却抬起了头,露出满脸笑意。
“什么殿下,此刻起唤我左镇抚司百户……”
“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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