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然示意她坐下，然后微笑道：“ET长得太丑了，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先生在丑化外星人！”小小的玩笑引得众人一阵善意的大笑。

李卓然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道：“在外星文明面前！科学家的想象力都是很贫乏的！而艺术家则先人一步了！我们知道，地球上都是碳基生命，即以碳元素为有机物质基础的生物。地球上已知的生物大多数是碳基生物，包括人类在内都是以碳和水为基础。所以，我们认为碳基生命，才是唯一的生命形式，认为只要不存在液体水的地方，就不存在生命，这大大局限了我们的视野！”

李卓然环视整个报告厅，皱眉道：“但，外星文明一定要是这个样子吗？没有水，就一定没有生命吗？有没有可能存在像《变形金刚》那种是以金属为主体的生命？靠汽油提供能量？或者像是《蜘蛛侠3》里的沙人，一种引力场存在的硅基生命？我们不得而知，但要保持足够的警惕！”

“那您认为人类应该对外星文明保持足够的戒备吗？”

前排，一名科学家站起身来，冷声笑道：“我知道，您很反对我们米国实施寻找外层空间智慧生物的‘凤凰’计划。但是，您要明白，人类不能停止探索外域空间！”

“这是绿岸工程的负责人罗伯特伯德，也是一位天体物理学家，一直很反对李卓然的学说！”台下，很多学者交头接耳，满脸期待，不知道二人将要碰撞出怎么样的火花。

“让他说完！”李卓然制止了想要阻拦那名科学家发言的工作人员，微笑着静静聆听。

罗伯特伯德神色激动，道：“人类探索外星文明，就像当年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一样，会拓展人类的生存空间！纵观人类文明史就可以看出，现在的强国，全部都是航海时代的制海强国！落后者就陷入被动挨打的地位！现在人类跨越了航空时代，到了航天时代，我们如果停止探索外域空间，就等于是当年放弃了航海，就像是东方那个遥远的文明古国华夏一样，闭关锁国，出现了长达数百年的落后，被人欺辱被人侵略！”

“你刚刚用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来类比我们现在的航空时代与探索外星空间，我很认同！”

等对方说完，李卓然才微笑道：“但你为什么认为我们就一定是哥伦布，而不是当年美洲大陆上后来被哥伦布们屠杀殆尽的印第安人？对方若是一种高等文明，我们暴露了自我，我担心我们会遭受像当年那些土著人一样的厄运！”

“这个……这……”

罗伯特伯德张口结舌，无言以对，突然道：“能跨越星系的文明，思想的境界一定远超我们，说不定已经把我们当野生文明保护起来了，他们会说，保护地球文明就是保护我们自己！”

下面，一阵哄笑。

“你们笑什么？”

罗伯特伯德急赤白脸地道：“我相信，能进行星际旅行的物种都是热爱和平的，否则还掌握不到那么高水平的科技就已经自我毁灭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无法说服你！但你也无法说服我！”

李卓然彬彬有礼地微笑道：“但我们可以从博弈论的角度做以下两种假设，第一，外星文明是善意的，那么，我们若是提前暴露了自己，当然不会引来灭顶之灾；不暴露，我们当然会安然无恙。第二，外星文明是恶意的。那么，我们提前暴露是自取灭亡，不暴露，至少能多活一段时间。也就说，如果外星文明是善意的，我们暴露不暴露自己，不会对我们造成明显的影响，但如果他们是恶意的，则我们一定要隐藏自己。综合两种情况来说，人类隐藏自己最优选择！而我认为，宇宙丛林的法则是隐藏自己，消灭敌人！”

“罗伯特先生，请您给其他学者一些提问的机会！”工作人员走到那名罗伯特伯德跟前，索要话筒。

但是，罗伯特伯德却不给，大声疾呼道：“李教授，难道你是受迫害的妄想狂吗？为什么把宇宙设想的那么可怕？”

“好，因为现场还有很多人发问，我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

李卓然保持了一流学者应有的风度，并没有丝毫怒气，微笑道：“罗伯特教授，您看过星空吗？哦，我忘记了，你是天体物理学家，所以，您一定看过。如果你看过，你就发现，其实星球之间、天体之间，非常拥挤！通过肉眼观看，星星是密密匝匝的，是挤成一团的！这也是我对宇宙的宏观观感——宇宙很拥挤！空间无限，但是，天体更多！星星比人类在地球上更加拥挤！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会感觉到生存是一件很艰难很可贵的事情，那么对于一个文明也是——生存很可贵！”

罗伯特伯德被剥夺了发言权，气哼哼地坐下了，他指着李卓然，道：“你在散布歪理邪说，你在阻碍人类的进步！你将是人类的罪人，你将永远被钉在科学史的耻辱柱上！我要发表论文，驳斥你的言论！你沽名钓誉，无耻！”

李卓然微微一笑，道：“我不喜欢人身攻击和谩骂，但我欢迎任何形式的学术探讨！好，把话筒给下一位！”

他的目光在林立举起的手掌之间逡巡，最后目光落在一位西装革履气质不俗的黄种人身上，道：“您是来自华夏还是韩国？是科学家或者研究人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