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培笑道:“呵呵呵,林兄这话说的,济州府那边有本卫魏副司将负责消息布置,听说你们鹰击的何指挥亲自赶来,总揽山东一应事务,又能有什么变故?倒是……”
说到这里,周胜培微有些担忧的道:“虽说山东一地今年受灾并不是很严重,左右也不过这一府而已,这里其实也并不缺粮,但大多数的粮食都被那些帮派、勋贵们所操控的粮商所把持……我倒是并不怀疑何指挥的手段,只是不管怎么说摆平那帮人总是需要时间的,济州府左近十二个县,方圆七八百里的地界,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粮食运过来?而且,咱们这里是最远的,林兄刚才说,明天就有粮,是不是……”
林纪听到他这话,哈了笑了一声:“怎么,你以为我是在哄骗这些村民?哈哈哈,周兄啊,想来你也是出自穷苦人家的,咱们都是苦哈哈的出身,你觉得我会失了本心,用这些龌龊的方法去骗他们吗?”
“哦?听林兄这话倒是有些出奇,却不知总衙那边是个什么章程?”
面对这样的发问,林纪又轻笑了一声,道:“这事啊,不劳咱们废心,有节贪指挥使司的那些大爷们呢……”
周胜培有些疑惑……
……
山东一地,民风彪悍,历代以来造反起义的事情频频发生,这也是一块非常不安稳的地方。在五月初,海贞如当殿奏本的第二天,玄衣右督主东方卓,以及总参属众人便开始参谋其中运作。
玄衣禁军节贪指挥使司,由朱八世子任指挥使,这本是玄衣禁军的后勤供给单位。但这个时候却承担起了济州府一地的振灾主力,一个月前,节贪司便以自身雄厚的财力,以及汇通天下的商道运转能力,开始在各地购粮。
如今,在还没有从山东的那些勋贵、帮派们身上刮出油之前,节贪使司便已经带始带着粮食运转齐地各县,各乡,各村。争取在大规模的造反还没发生之前,将其泯灭在萌芽之中。
东阿县小耙子村这边并非个例,济州府境内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玄衣禁军的身影,有的来早了,早早的将扇动造反的人杀了,平安无事。
有的来晚了,一些百姓都开始拿着锄头,木棒群群而起。但是在青花情报的配合下,鹰击众人斩首行动之后,这些人也都平静了。接着,节贪的运粮队过来,受灾的百姓们看到粮食,并且朝廷不追究的情况下,便也全部安稳了。
在玄衣青花探部完全渗透的情况下,本应该惊动朝堂的农民起义,这个时候连半点水花都没翻起来。
……
济州府城最大的青楼名为“有花堂”。
“有花堂”后宅的一座为叫“晓看花”的庭院里。
鹰击司指挥使何九,立于院子中央,看着因轻风吹过,满天飞舞的桃花,微微感叹了一声:“这院子好风景,到了这院子,我便差点忘了齐地还有很多百姓快要饿死,等着吃粮的事情。”
另一边,坐在石桌前布着茶道的青花探部司将魏霜霜轻笑了一声,道:“所以啊,那些有权有势的官员勋贵都喜欢来这里,到了这里,他们便会觉得忘掉了一切烦忧,然后说起话来便有些肆无忌惮,不然我青花指挥使司这些年来又哪里能探明白那些事情?”
“这里比之京城的秋名山也不差。”何九呵呵笑着转过身来,转身看着那清瘦美丽的女子,言道:“大督帅曾说过,一个穷苦人,吃过两天肉之后,便很难再将粗糠咽下。以前何谋某不觉得什么,总想着,既然一开始就吃过糠,就算吃两天肉又有什么?”
“何某出身边军斥候,后蒙至尊与大督帅器重,成了这鹰击的指挥使,以往拼命练功,与人搏杀,从不敢将自己懈怠,吃过了无数的苦头。而如今,在你这销魂的院子里只呆了半月,便觉得骨头都酥了。竟然有种不想回到过去日子里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