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张行知那张双目汪汪的可怜面庞,李乐叹息道:“不可能的,那种莫名状态,以及更深层次的莫名状态中的莫名状态,可遇而不可求,我们现在即便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得到推算结果。不过行知,我觉得事情可能还有转机。”
张行知的眼睛猛的亮了起来,急问道:“什么转机?”
李乐道:“第一,在现在残缺的元气轨迹图上进行推演与计算,可能会走偏,也可能会走正,但这需要海量的计算公试,而我又没法子给你变出一台计算机来……所以这需要不断的推演与计算,工作量很大,但总归还是有希望的,只是需要的时间会很长,三五年,甚至三五十年都有可能。”
“计算机?”张行知好奇问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李乐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又不是理工生,也不是计算机系那些“硬件狂魔”,虽然了解过这方面简单到肤浅的一些知识,可让他一个为了泡妞而学习影视导演的纨绔,做出一台初级计算机?
那就太强人所难了。
李乐接着道:“这个,是很难的事情,行知,你只能通过不停的运算,推断,假设,甚至臆想来进行完善。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的知慧可以解决的,不过还好,玄衣的术数大家有很多,慢慢来吧。至于第二种方法……”
“第二种方法,找一个超凡过来进行研究。”张行知无比沮丧的摇了摇头:“这就是第二条路吧,我懂的。可是,这可能吗?知安,你告诉我可能吗?”
李乐无语,低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张行知十分落寞的摆了摆手,转身离开时,淡淡说道:“第二个太不靠谱,我觉得还是用第一个比较附和实际……”
说着话,他背着手走开了,年轻单薄的身躯微躬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李乐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梁九溪没有去管张行知,来到李乐跟前,显得有些迟疑,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大宗师?从你一飞冲天至今,我一直在盘算着这个问题。”
李乐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是,也不是。”
梁九海皱眉,道:“什么意思?”
“丹田凝聚时,我是大宗师,丹田碎开时,我就不是了。”李乐平静说道:“但问题在于,我的丹田随时可以碎了,也随时可以组织起来。而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聚起来的丹田可以模拟大宗师的气息,但战斗力却减弱了。而碎丹田之后,却可以发挥出我全部的实力。”
李乐微停了一下,想了想措辞,道:“我说的全部,就是那种完全可以调动身体里每一分力量,没有丝毫保留,不管是真力亦或是肌肉力量,都可以完美的调动。很奇怪的状态,若是做个比较的话,晤,怎么说呢。”
“这么说吧,我现在的实力境界,若是将丹田聚起来,可以跟那个隐门的水遥仙打个平手,若是将丹田散开,有把握在五十招内杀了她。”
梁九溪疑惑半晌,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又像是没听懂,想了片刻,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所以,你现在是个假的大宗师?”
李乐沉吟良久,才道:“可以这么说,凝取丹田也只不过是用大这宗师的气息来吓人的。而我自身的实力……肯定是比以往更强了,强了太多的那种强。但自身境界却并非大宗师,因为我只能短暂的凭借肉体力量做到踏音绽空,入微随风。”
“跟真正的大宗师是完全不能比的,可是我却又拥有与大宗师交手的资格,甚至斩杀一些比较弱的大宗师也没有问题。这个感觉,很奇怪,总之很难说清楚,至于那天在水底爆发出的踏音速度,那应该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状态,我目前还没办法完全理解。”
梁九溪听他这么说,疑惑的感觉越来越深了,问道:“拥有大宗师的实力,却没有大宗师的境界?”
李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不是这样的,我总感觉,我永远也不可能到达大宗师,因为我敢肯定,即便我现在成功的‘破障’,心境已是大宗师,但却不会如其他的大宗师那般,得到天地元气对身体的改造与洗礼。”
“我感觉,自己正在走与现在人们认知的,完不全同的另一条武道之路上,一条有别于宗师、大宗师、超凡这样境界顺序的武道之路。至于这条路到底是怎么样的,目前还不怎么清晰,需要好好摸索。”
“另一条武道之路?”梁九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这已经完全违背了他的基本认知,以至于他在震惊之时,又觉得无比困惑。呆了半响,长长呼了口气,道:“杂家……杂家现在越听越糊涂了。”
李乐苦笑,心说,不过你糊涂,我也正糊涂着呢。
“过些日子,杂家请孙天机,神虚子,张丹阳过来,与他们好好说说,或许能搞明白怎么回事吧。”
梁九溪摇了摇头,背着手离开了。
李乐也颇有些无奈,他记得几年前擒拿夺命书生那一战后,大哥李勿悲曾对他说过,若是到了大宗师之境,不妨去东海看看。如今想来,那时大哥应该已经知道了这功法的出处,让自己去东海想必应该是因为这样的机缘。
但现在,自己这种状态肯定是跟大哥所预料的有很大出入,那么有关那份机缘此时看来倒是无用了。
不过海外肯定是要去的,等中原局势暂且安定之后,自己也应该去见识一下那些所谓的隐门、仙门了,到时候去东海看看也自无不可。
这样想着,李乐看了看依旧充当马夫的白天羽,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进了马车。
洛初寒已经在马车里等了他良久,见他进来,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李乐坐在她身边,伸出手腕,洛初寒的手指便很自然的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马车启动,渐渐离开桃源山。
行驶半晌,车厢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倒是车厢外的白天羽,带着愤闷语气开口道:“话说,你现在武功已经恢复了,若是怕人发现,咱们夜里翻城墙回京不好吗?为何还非要神神秘秘的坐马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