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茯苓不慌不忙,说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问问那文寅风自然清楚,那姜震武并不是不想行动,而是没办法行动,虽然他机关算尽,但是那文仲山毕竟为君多年,看人还是有些门道的,虽然一时因为李明姬之事被姜震武蒙蔽,但是他也觉察到这姜震武心机颇深,目的不明,因此最终也没有封他做了镇国武将军,而是仅仅封了个有名无实的镇国副将军,名为将军,但充其量不过是个贴身的高级护卫而已,文仲山此举实则乃是将姜震武放在身边,时刻监视而已,要不是文仲山因为李明姬之事痛心疾首,没过多久也病死了,恐怕迟早也会收拾了姜震武。因此我想文仲山临终对文寅风交待后事时,肯定对姜震武有所防范,而这边蛇王不来,渤海不乱,文寅风赖好也是一代明君,借着凤子的名头,威望民心更远胜于文仲山,而那姜震武一无兵权,二无自由,三也没找到神凤,就是他想动却又能如何?”
此刻青鸾公主正扶着文寅风,不禁问道:“父王,难道王祖父晏驾之时,果真有这等安排吗?还是那李茯苓信口雌黄之言?”
文寅风长叹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先王去世之时,留下遗旨,加封姜震海为镇国副将军,职责乃是终身保护孤王,但是同时下令严禁姜震武离开凤梧城半步,否则就要革去功名,立斩不赦,孤虽不明白先王为何如此安排,但是先王遗命,孤不敢不从,因此那姜震武就一直在孤身边陪王伴驾。”
众人听文寅风这般说来,都是愣了半天,还是青鸾公主先说道:“父王,就算是先王如此安排,也并不能说明姜伯伯心存不轨,从我小时候起,姜伯伯就在我们一家左右,十几年来尽心尽责,我和凤翎都是亲眼所见,实难相信这李茯苓之言啊!”
文仲山尚未说话,李茯苓冷笑一声,说道:“青鸾公主,你这不过是感情用事,试想那姜震武被困在凤梧宫中,自然也知道文仲山这样的遗命乃是对他起了疑心,姜震武何等人物,又怎能不明白这等帝王之术,他如今困在凤梧,如果不装作忠心耿耿,就凭他深知文寅风的底细这一条,恐怕也活不过多久,因此这些年他如同一条狗一般,尽心伺候你们文氏一家,就是为了保得性命,等待时机,时隔多年,终于让他等到了蛇王回来渤海报仇,只不过如今手握兵权的是那镇国武将军文昌明,而蛇王虽然毒封大海,但是手下并无足够的实力和渤海开兵见仗,因而那姜震武就算明知道是蛇王回来报仇了,但他此刻手无兵权,又无自由之身,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正当他心急如焚,一筹莫展之时,反而是你,青鸾公主,给了他机会才让他重新开始了这谋划多年的大计。”
青鸾公主听李茯苓突然说道是她给了姜震武机会,登时一愣,不禁说道:“什么?是我给了姜伯伯机会?”
李茯苓回道:“公主好生健忘啊,命那姜震武化妆改扮,出凤梧城,去鸾栖打探究竟是何人毒封大海的,不就是青鸾公主你吗?那时渤海虽然困顿,但是当时战乱未起,试想他姜震武身有文仲山遗命所限,如不是公主你给了他自由,他如何出的了这凤梧城?另外如果他没有心存不轨,明知道这是蛇王回来报仇来,为何不当即禀告给文寅风和公主你,反而装作视死如归一般,领命即刻南下,之后却并不回凤梧城,而是一路向西,直奔临沂而去呢?那时振海将军柳不疑尚未起兵,鬼马驿道路畅通,他要是心里没鬼,何必避难临沂镇?公主一向聪慧,还需要我一一解释吗?”
青鸾公主听了此言,也是倒吸了口冷气,脸上更是变了颜色,但这时文凤翎却言道:“姜伯伯之所有远走临沂,是因为当时我暴露了行踪,被蒋万里发觉,派出翠蛇使崔北山沿路追杀我们,姜伯伯为了保护我的安危,这才不敢走大路返回上京,只能带我去了临沂镇,难道这也能当做证据不成?”
李茯苓轻轻一笑,说道:“凤翎小妹妹,你哪里知道那姜震武的心思,说来这也是个意外,姜震武心知肚明是蛇王回来报仇,当初文寅风曾暗示姜震武杀掉蛇王,以绝后患,但是如今蛇王回来了,那他这欺君之罪还如何隐瞒,因此势必要离开凤梧,如今好容易得了自由之身,正是他要开始全盘计划之时,因此他本就没打算再回凤梧城,结果郡主你留书凤梧宫,不辞而别,在鬼马驿追上了他,差点就把他的全盘计划给打乱了,姜震武这才无奈之下,带你前往鸾栖,而正当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你之时,你却自告奋勇要上船探知蛇王底细,姜震武便将计就计,送你上了蛇王大船,而他却趁机留书柳不疑,栽赃文寅风,让柳不疑误会是文寅风勾结徐天波,意图灭掉鸾栖城,引得柳不疑愤然起兵。方才你们不是都想问这留书到底是何人所为吗?其实就是那姜震武做的,此事倒真和蛇王无关。起初姜震武还想暗中泄露你的行踪,打算借蛇王之手,顺便把你除掉,只可惜他太小看蛇王了,这才连他自己都暴露了行踪,无奈之下,只能假意保护你为由,带着你一起逃往临沂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