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
余列获得了蝾螈心脏后,并没有直接的返回院落中,而是先飞到了丹药铺子里面。
他翻看账目,支取了一大批的灵石,前往各个可以提供药材的堂口,包括黑市,花费血本,一口气的购买了六颗七品级别的生灵心脏,有大有小,不一而足。
虽然和紫烛女道赐下的蝾螈心脏相比,余列自己所购买的心脏,远远的逊色于蝾螈心脏。
但是他生性谨慎,也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紫烛女道的赐下之物上。并且买来其他的心脏,到时候也能作为药材,炼入其中。
一干准备妥当,余列将正在丹药铺子中耀武扬威的八哥,给拽回了院落中,还将那两头存活无恙的毛民,也装入了猪仔袋子里面。
他返回院落中,等洛森、苗姆两人回来后,半真半假的交代了一番,就再度走入了静室中。
接下来的时间。
余列花费了不小的精力,对换心的八哥、支柱搭桥的毛民,进行了细致且妥帖的检查。
在确认自己已经掌握了三种秘术之后,他将八哥等人都轰出了静室,只留下自己一人身处其中。
此时的静室中,斑驳的金属法坛上,七团或大或小的肉糜中,正安放着七颗不同生灵的心脏。其中磨盘大小的蝾螈心脏,被摆放在正中央,最是吸引人注意。
余列身披黑袍,他踱步走在法坛的周围,绕着圈子,打量上面的这些心脏。
其面色凝重无比,即便有过几十上百次的经验,但轮到自己了,余列依旧是紧张起来。
特别是他现在屏退了左右,无人在旁边照料、护法,一旦心脏蜕变失败,他不死也残。
余列细细的推敲着,目色一狠:
“能做的预防准备,都已经做了,何必再迟疑!且相比于其他道徒的蜕变,我的成功率已经是高的很,即便无法完美蜕变,也能将就着达成目的。”
下一刻,他不再迟疑,猛地就登上了法坛,并且盘坐在偌大的蝾螈心脏上,将此物当做为蒲团似的。
余列的两耳中,一声又一声打鼓似的声音也更加明显。
七颗大小不一的心脏,正围绕着他跳动,时不时的还有血水从中喷出来,溅落在余列的身上,显得分外可怖。
更是让人可怖的是,余列目色一沉,他低下了头颅,手指并拢,尖锐的指甲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寒光四溢。
他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沿着自己的喉管下方,将指甲插入了进去,然后真气运起,艰难但是坚定的,缓缓划开了自己的胸骨。
咯吱咯吱!胸骨自中间划开后,即便是以余列的定力,他也是面色煞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不过这还只是刚开始,没有过多的时间给他去舔舐伤口,余列微眯着眼睛,颤抖着,就将两只手到放在了胸骨中央。
只听咔咔声音响起。
他双手用力,胸骨就像是一扇门一般,缓缓的打开,露出了内里被保护着的脏器。
余列低着头,在自家的肺腑中稍加拨弄,一颗色泽黑红的心脏,就出现在他的眼中,并砰砰跳动,让周围的肺腑都一晃一晃的。
压抑的声音,在静室中嘶嘶的响起:
“这,就是我的心么?”
余列目色癫狂,他看着自家曝露在空气中的脏器时,佝偻着身躯,毅然就将右手伸入了左胸中,握住滑腻的心脏,将之取了出来。
漆黑的血液,如同铅汞般,顿时就沿着他的胸膛流下,落在了坐下的蝾螈心脏上,发出滋啦的声音。
并一直沉落到底部,将金属质地的法坛,也腐蚀出偌大的坑洞。
余列仰头看着,双手捧着,口中颤抖的言语:“人无心者,可活否?”
静室不大,与外界隔绝封闭,他的声音在静室中回荡不止。
剧痛几乎已经将余列的神智淹没掉了,特别是他偏偏还清晰的感应到,失去了心脏的肉身,血液正在停止流动,窒息感快要将他压倒了。
但余列不仅没对此生出恐惧,他面上狞笑着,吐声道:
“可活矣、可活矣!”
下一刻,他就又单手伸入胸腔中,扯出了体内几根粗壮的血管,然后够着身子,牵线搭桥般的,将自家的几根血管插入到了身下的蝾螈心脏中,借着这外物的心脏,泵起自身的血液,勉强维持生机。
维持住苟活的状态后,余列佝偻着,立刻通过胚胎法,开始祭炼被取出的原生心脏。
他还在身上截取了一根又一根着血管,将手中的原生心脏,并驾齐驱般的连接入了周身一共七颗心脏中,渡入真气,侵蚀这些外物生灵的心脏,强行将之炼入合并。
如此血腥可怖的画面,足足持续了七个日夜。
七日过后。
余列盘坐在法坛上,他本是壮硕的身子,已经枯瘦至极,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体内的黑玉之血,都是停止了流通。
但偏偏的,他的两眼却是亮的惊人,渗人的很。
除了余列自身以外,他所布置在法坛上的七颗七品心脏,在科仪的辅助、胚胎法的杂糅下,也已经干瘪,血肉精华,统统的被摄取到了半空中的一颗黑红之物上。
其形如桃子,大如水缸,又有一根根触手般的血管伸出,使得它像是水母一般在空中蠕动,狰狞渗人。
此物,正是被余列祭炼而成的七窍之心!
不过余列的蜕变,还没有完成。
如此大的心脏,他是无法纳入到体内的。
他又不像当初八哥的蜕变一般,有人护持,强行纳入心脏,只会导致他的肉身被这颗心脏侵蚀,走火入魔。
正常来说,余列可以通过将“七窍之心”分割成一个个人心大小的肉块,然后让这些夹杂了蝾螈心脏的肉块,互相吞食,并重新生长成心脏模样。
但是有青铜酒杯在手,他却是不用如此的麻烦、且浪费了。
哐当!
一只外表寻常的杯盏被他取出,轻轻放在了金属法坛上。
余列轻轻一挥手,悍然切断了血管,水缸般大小的心脏和他的肉身脱离,落入到了酒杯中,未溅起半点动静。
而他自己的面色,则是煞白,一时间彻底成了无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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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