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列在小院中待了几日。
这几日里面,他将自己关在了房中,熟悉紫烛女道赐下的五毒法术,而洛森和苗姆两人,除了置办酒宴之外,还匆忙的将余列历练收获的东西,全都通过各种渠道出手了。
其中绝大部分都已经是变作成为灵石、药材,进入了余列的囊中,还有部分则是尚在交割中,应当也是能够在余列离去之前交割完毕。
这日傍晚时分,一阵敲门的声音在余列的房门外面响起:
“郎君,酒宴今夜即要开始,且不要忘了。我和姐姐就先过去,招待一番宾客,布置一下场景。”
是苗姆的声音,随着她之后的,还有洛森絮絮叨叨的言语声,两女交代后,等到了余列的应声,便匆忙的离开了家里。
而房间中,余列一动不动,微阖眼帘,目中无神。
房间中有幽幽的烟气升起,漂浮氤氲着,制造出了一种神秘的环境。
只见一道和余列的相貌一模一样的人影正在房中凌空盘坐着,其正是余列的阴神。
刚才便是余列的阴神,在应答两女的话。
除了阴神之外,还有五团颜色不一的鬼影,时刻环绕余列而动,仿佛灯笼鬼火一般飘荡着,它们就是余列修炼小成的五鬼。
这一门法术,余列得到紫烛女道的帮助,一日就已经入门,这几日以来,他潜心修行,对法术运用的是更加纯熟,已经能让鬼火随着自己阴神而动,时刻护卫他。
余列阴神盘膝,神识驾驭着五只毒鬼,心念动弹间,五只毒鬼就瞬间飞出了房门,在整个院落中游动不定。
此时正是暮间,日光几乎无有,毒鬼在外的活动毫无限制。这一点论起位格,五只毒鬼赫然可以算是“昼伏夜游”的七品下位鬼神了。
若是等余列的这一门法术中成,五只毒鬼还可以更进一步,到时候能在白日间行动自如,堪比七品中位的鬼神。
好生的耍子一番,余列目中露出满意之色:“不愧是师尊赐下的法术,有这五只毒鬼护身,之后外出游历时,我的安危颇有保障,且能充当探路之用。”
一并的,他对自己的这五只毒鬼还有点羡慕。
因为现在他自个的阴神,论起境界才只是“驱物通幽”而已,其生有神识,凝聚了阴神,可是阴神只能在静谧无风的暗室中活动,轻易不可以出门。
否则的话,外界的一阵冷风就可以将他的阴神刮灭掉,让其魂魄重伤。若是再被月光一淋,则当场境界跌落,甚至魂飞魄散也是有可能。
唯有将道行积攒满六十年,再次进行蜕变,让阴神强横,到时候余列的阴神,方才可以从容的于夜间游走的。
除此之外,他若是非要阴神离体,要么得将阴神藏在器物中,借助魂器抵挡月光日光,要么就是得有龙气的加持,才能不惧日月威胁。
余列思量着,目中闪烁,暗想:
“以我手中现在的资粮,道行再增加三十年不是问题。若是师尊在我离去前,赐下的观想法了得,再加上衔日金焰种种……三五年内就能修成。
不过有关‘昼伏夜游’蜕变的药物,却是得费一番功夫或手脚了。”
完成昼伏夜游之变,其最上等的药物,乃是一种名为“帝流浆”的月华之气,由天地间自然凝结而成,野兽受之,即可成妖,鬼物受之,即可成怪。
而道徒的阴神受之,就可以迅速的增长道行,蜕变成功的可能高达九成。
只可惜此等药物,可遇而不可求,难度就和余列当初在外城寻见的赤真秘砂类似,并且保存困难,往往都是在野外现取现用,罕有人能够将之捕捉留存,带回宫中售卖。
余列在这几日修行的间隙,也阴神出窍,在宫中鬼市里面逛了许久,但一份也没有瞧见,仅仅是获知了不少有关帝流浆的消息。
轻轻呼出一口气,余列吐声:
“既然寻不见此物,大不了到时候就直接沐浴月光,一步步的煅烧魂魄,硬闯蜕变!”
有衔日金焰在手,他之魂魄即便重伤,也能修复回来,还能更上一层楼。相比于寻常的道吏,其阴神修炼无疑是方便简单。
并且不仅仅是昼伏夜游之变化,再后的一变化,逐日追风,余列同样是能够让自家的阴神处在日光的灼烧之下,一步步适应,硬闯过这一关。
如此突破法子,根据不少道书上说的,似乎比之服用灵药还要好。因为天地间的日精月华,便是道人完成这两次蜕变最好的药物。
而那帝流浆灵药,其本质也正是一味月华,只不过性质温和,和人魂妖身极为契合,吸收起来没有危险罢了。
余列在房中思量一番,他心中微动,当即一甩袖袍,阴神就化作一道鬼气,嗖的钻入了身体中。
嗡嗡,那五只毒鬼也是团团的回到了他的腹腔。
余列的肉身复苏,一线幽光从他的目中闪现。
他霍然起身,取过了放在床边道袍,披在身上。
眼下正是接近了洛森两人定下的酒宴时间,余列已经不可再在房中耽搁,得前往合欢楼中接待宾客,并且应付那朱崂子了。
不一会儿,他将身上收拾妥当,所有的家伙事也都带齐全了。
临了出门时,余列又是心中一动,将体内的五只小鬼唤出,让小鬼化作鬼火灯笼般在身体四周游走一圈,如此方才是放心的往合欢楼奔去。
嘎嘎!
鸦八从他的袖子中飞去,凌空变大,化作为一只巨鸟,当即驮着他往宫外迅速飞去。
不多时。
一幢流光溢彩的红楼,出现在余列的眼中,正是城中最出名的一幢合欢楼。
今夜的合欢楼,生意比往日格外的好,一个个小厮、婢女,在楼上楼下忙活不停,笑脸满地,香气扑鼻。
余列一来楼前,就瞧见了不少熟面孔,正是得了他请柬的宾客们。
宾客们络绎不绝的进入楼中,其中不少人瞧见了鸦八,认出余列,立刻就拱手问好:
“余兄来了!”
“见过余道友,今夜可是余道友的晋升宴席,道友为何来的这般迟啊。”
霎时间,合欢楼外的话笑声不断,或是有人一本正经的行礼,或是有人佯装熟稔的和余列套近乎。
而余列将鸦八收好,没有将此鸟寄存在外面,而是让其直接站在自己的肩膀上。
“见过诸位!”
他脸上挂着笑容,从容的拱手:“今日诸位能来,着实是给余某面子了,大家还请吃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