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法子,他便是要用青铜酒杯,将这一尊被封印的鸟笼收入其中,以彻底断绝白巢与之肉身的联系,甚至是将之肉身消融掉!
不过事已至此。
犹豫之色只在余列的目中出现了刹那,他的袖袍中就已然出现了一尊寻常普通的青铜酒杯。
“龙船道长能为了我而选择战死当场,我如何就不能冒点风险,救他一救!况且此举若是功成,于我本身而言,可谓是富贵滔天啊!”
面色变幻着,余列将酒杯持在袖袍中,目中狠色大现,口中当即念道:
“宝贝请出手!”
呼呼,他猛地一甩袖袍,踏罡步斗,在白雾中仿佛跳大神一般,尽可能的摆出动作,制造声势,以迷惑外界。
实则暗地里,余列悄悄的,只是将酒杯往那金色鸟笼上一磕。
哐当一声响,让他大松一口气的事情就出现了。
这尊龙船拼命都没能打破,吐血也只能封印的金色鸟笼,半点反抗都没能做出,咕咚就落入到了青铜酒杯里面,连点水花也没溅起来。
余列的面上当即是大喜,立刻就将酒杯收起,妥善放好。
话说用酒杯来收摄此等仙宝鸟笼,还是存在着不小风险的,指不定鸟笼仙宝自身就会释放出反噬,无法将酒杯弄坏,却足以将余列震杀掉。
这一点也是余列直到龙船露出死志的那一刻,方才选择如此一试的又一缘故!
而实际上,确实也如余列所担忧的。若非鸟笼已经被龙船先用精血封印了,他若是贸然上前收取此物,直接就会重伤。
除此之外,鸟笼中若是除去白巢的肉身,还存在着任何一条灵肉合一的活物,酒杯也是绝对不会将之吞入其中。毕竟这尊青铜酒杯,虽能熔炼万物,但是却并不杀生。
好在眼下情况,还是中了余列的计划。他在用酒杯收取白巢的肉身后,即便酒杯一时半会融不开鸟笼,那白巢彻底的失去了对肉身的感应,也必将心神大慌,道心不稳。
龙船道长再与之斗战,其胜率已然上升,甚至就算当场逃之夭夭,它最开始的目的也已经达成。
即白巢的肉身已失,纵使是上品金丹,也是前途腰斩,失了长生之机,今后将不足为虑!
反倒是余列收了对方的仙宝和肉身,有此两物在手,他今后当是可以预见的会一飞冲天。
大喜之中,唯一让余列心中还忧虑的,便只是他此刻的举动,有可能将青铜酒杯暴露出来。
好在腾蛇之雾中,余列抬头看了眼四周,判断道:“我已用腾蛇之雾,笼罩四方,且故弄玄虚了一番。外人只会以为我也拥有一尊仙宝,竟然能收了鸟笼,而绝不会想到是青铜酒杯此等神物!”
腾蛇之雾可屏蔽神识种种窥视。
而一件仙宝,虽然也足以引来杀身之祸。
但余列现如今已经是山海界中的六品道士,而非道吏之流,且他又性命双修已备,即将开府。
此等杀身之祸,虽然将会令他深受觊觎,但也不至于使他暴死!甚至可能还会让人以为,他也得到了仙人传承或青睐。
啊的!
一声惊恐乃至凄厉的惨叫声,陡地从腾蛇之雾外传来,打断了余列的思忖,也让白巢上下所有人全都面色震动。
因为这惨叫声,并非是那身形凄惨的龙船发出,而是桀骜滔天的白巢发出。
对方正是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不仅回归不了肉身,居然连肉身和阴神之间那点心电感应,也彻底丢失,一时间连自己的肉身在哪都判断不出来了。
余列听见鸟叫,顿觉耳中聒噪。
但是他冷笑着,当即掐动法诀,呼呼的令四周的腾蛇之雾散去,给予那白巢的心神再一重击。
顿时,他的大笑声在战场中央响起:
“哈哈哈!老杂毛,本道今日的大变活人,不、大变活鸟的戏法,如何,可否值得打赏?”
雾气散去,场中令在场所有人瞳孔骤缩,以为自个眼花了的一幕终于出现。
那尊庞大且血淋淋,被龙船捣腾许久都没破开的鸟笼,已然是消失不见,所在地空荡荡的,连根鸟毛都没有了。
白巢道师凄厉的大叫:
“我的肉身、我的肉身!小杂种,你究竟使了何种手段,快快交出我的肉身!”
若是说之前瞧见龙船图谋它的肉身,它还只是愤怒居多,担忧次之,并掺杂了丝丝对龙船的不屑。
现在,白巢道师则是惶恐不已,彻底的失去了镇定,毫无道师体统,它一时间就像是泼妇般,在半空中发疯。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抽汝魂魄,搜汝记忆!
大割裂术!”
白巢疯狂,它口中吐出浓郁的白光,当头朝着龙船劈打而下。
其白光涌出,一时间让空气都静止似的,然后丝丝抽成白线,笼罩了方圆千丈,将空间都切割得支离破碎一般。
龙船道士挡在余列身前,它来不及为余列的手段欣喜,双目一瞪,其庞大的蛟躯被白线覆盖,居然轻易就被白光切割进血肉骨骼中,分作数段。
就连它庞大的蛟龙头颅都垂下,只剩下小半截皮肉还挂着。
此刻白巢道师所施展的,正是它丹成上品时所凝结的神通,位于三千神通之列,名之为“大割裂术”!
其并非是寻常丹成道师所能抵挡的,甚至一些孱弱仙人手中的道法,都不一定比之厉害。
余列站在场中,瞧见白巢忽然施展的此等骇然法术,他目中的戏谑讥讽之色统统消失,面色僵硬,仿佛被泼了一头冷水,全身心凉透。
浓浓的生死危机,自他的后脊背一路上窜,让他天灵盖都发凉。
余列仰头看着,等死般,脑中一时只剩一个念头:
“婢子养的,还是大意了。忘了丹成上品之辈,神通无敌,拼死之下,可杀数尊丹成,可斗仙人一时。”
求求月票,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