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要雷桑的根系尚存,桑家众人就还有手段,可以保住每一株雷桑的性命。
风云继续呼啸,电闪雷鸣。随着时间的流逝,白骨神将和地魁上人的斗法渐渐分出了高低。
前者不愧是以灰骨的法躯作为原料,又经过紫烛子密炼而成的,它虽然也只相当于末位的道师,但是丹气的品质却是货真价实的真丹,高于地傀上人。
即便其灵智不如地傀上人,斗法抗衡起来,也是压了地傀上人一头。
余列估摸着要不了多久,那地傀上人就会被白骨护法神将打残,到时候他便可以趁机的将此獠收入紫府中。
等地傀上人一入紫府,其被无名阵法镇压,揉圆搓扁就都看他余列的心意了!
可就在这时。
地傀上人刚一落下风,又忽然收了僵尸法躯,化作人形,口中连连呼道:
“余小友、余小友!今日是贫道眼拙,仗势欺人了。
不如贫道现在给你赔个不是,你我之间的冤仇一笔勾销掉,这桑家桑岛也归你了……”
此獠见自己不敌余列手中的丹成傀儡,当即就放下矜持。
他不顾道师身份,开始向余列求饶说情起来。
几个呼吸间,地傀上人是明着说、暗着说,口中还许诺了一个又一个好处,想要让余列将傀儡收回去,双方讲和。
但余列现在都已经是将白骨神将从鬼炉中唤出来了,他怎么可能因为蝇头小利,就放对方一马。
须知每动用一次白骨神将,也是削减了一次鬼炉的底蕴,损失不小。
余列眯着眼,他只是盯着那地傀上人,一言不发。
“竖子!”地傀上人见余列的态度,他心间恼恨之意升起,口中不再求饶,转而破口大骂起来:
“你真以为区区一尊丹成傀儡,就可以打杀本道?痴心妄想!”
桑园中的众人一听此獠的呼喝,纷纷面色紧张。
余列也是身子一溜烟的,周身雾气腾腾,再次和对方拉开了距离。他这是做好提防,免得被对方擒贼先擒王了。
而那白骨护法神将,它也是周身法力蒸腾,随时要对抗地傀上人的反扑。
下一刻,那地傀上人却没有冲杀向余列,也没有杀向白骨护法神将,而是陡然的向着桑园地面钻去。
此獠的身子一闪,疏忽就没入了桑园地下。
这一幕并没有让余列的面色有什么变化。
区区遁地逃生而已,对方若是寄希望于用土层来抵抗白骨护法神将,那便是对方低估了丹成级别的法力。
况且在桑园的四周,还有着雷阵存在,地傀上人再是擅长打洞,也休想遁出桑园。
只是余列心中镇定,那桑家人等就不那么镇定了。
其中的桑家族长更是面色大变,惊叫道:“不好!余道长快些,不要让那家伙坏了园中的雷桑。否则一旦桑园阵法损毁,此獠就有了逃生之机!”
听见这话,余列皱眉看向了对方,呵斥道:
“你们桑家这祖传的阵法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此轻易的就能让人突入,还这般容易损坏?就这情况,如何能作为尔等安身立命的底气!”
桑家族长口中讷讷,一时间不知该当如何回答。
其余的桑家族人,特别是那桑玉棠,也都将目光投向了桑家族长。
不得已,桑家族长连忙发出一道传音,将桑园地底的情况告知给了余列。
原来正如余列猜想的,桑园地底确实存在着灵根级别的雷桑,且这一株雷桑,就是整个桑园的来源。
园中其他的雷桑,都只是从这株灵根雷桑身上,一次次分蘖而来。
只是这株“灵根雷桑”,早在百年前就已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百多年下来,它又遭受桑家过度的催化,分离出了许多雷桑子体,其本身气息早就萎蔫到了极致,灵蕴也大幅度的退化。
那地傀上人钻入地底,若是只摧残子体雷桑,情况就还好,他必须将过半的雷桑破坏掉,才会让桑园阵法出现漏洞。
可他若是摧残起母体雷桑,只需要解决这一株,就能让整个桑园大阵遭受重创,甚至当场崩毁!
原本对于母体雷桑的情况,桑家是极为保密的,还布置了重重措施的。外人连此物存在与否都不晓得,自然是捉不到此物的。
可地傀上人之前就已经轻而易举的穿过了桑园阵法,他多半是从桑佳星爷孙二人那里,获知了母体雷桑的点位所在,极可能瞄准的就是母体雷桑。
果不其然。
就在桑家族长传音时,余列连话都还没有消化完,桑园的地面就隆起,并有闷雷声音响起。
轰隆隆!
整个桑岛都开始震动,原本笼罩着桑园的偌大阵法,其气势也是瞬间萎蔫,雷光黯淡。
只见一道身影从地下飞出,正是那地傀上人的。
他的面色兴奋,再不复刚才向余列求饶、说好话时的模样,而是又恢复成了猖狂之色。
此獠的手中正抓住一道三尺长的灵物。
其色泽泛蓝,晶莹剔透,似树根,但更似电光,正收缩不定,居然并非实物!
“哈哈!”大笑声从地傀上人的口中传出:
“真当本道进入此地,会没点准备吗?这株灵根,本道便笑纳了。余小友,岛上剩下的东西交给你了,不谢。”
言语间,此獠捏着犹如电光的雷桑,嗖嗖的就穿过了桑园阵法,朝着岛外狂奔而去。
余列虽然在对方刚一冒头时,就对白骨护法神将下达了命令,让神将出手,擒杀此獠,但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拍,未能拖住对方。
不过正当余列、桑家众人的心神陡沉时,一股尖叫声,突然就在桑岛上空响起来:
“啊啊!”
霹雳!
一道雷霆也在半空中炸响,全岛发白。
余列心惊的循声看去,发现那尖叫声和雷霆声,都是从逃走的地魁老贼身上发出的。
是对方手中捏着的那“雷桑灵根”,陡然发难,释放出渗人恐怖的气息,轻易就将地傀上人的丹成肉身电焦,生机消弭。
余列见此一幕,瞳孔骤缩,他顿时就想到了什么,心里生出浓浓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