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晋意外地得到了这个消息,他的祖母,皇太后,竟然是老凉王的义女,兰陵郡王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他,他竟无意中从周信口中得知。
“这件事,周叔能给我说一说吗?”
周信听他叫自己周叔,虽然辈分没有问题,但他却当不起,他便摇摇头笑道:“殿下不让我叫少主,那殿下也应称我为长史,这件事龘我却是听我父亲说起,我父亲原本是太后身后的侍卫,那是她是叶皇后。”
“叶云箐?”无晋补充道。
“对,这就是叶皇后的名字,叶皇后的生父是河陇节度副使、武威都督叶炫,是老凉王的结拜兄弟,是他最信任的人,有一年冬天,河西羌人叛乱,凉王率军平叛,却因情报失误,他和三千士兵被十万羌兵困在金山小城一个冬天,粮食断绝,战马食尽,这时城中又爆发瘟疫,眼看老凉王性命不保,是叶炫率最后的三十名侍卫拼死护卫凉王突围,他们杀开一条血路,冲龘出了羌人包围,凉王得救,但叶炫却力竭而死,临死时他求凉王照顾他的女儿,那时叶云箐才三岁,老凉王收她为女,十六岁时,她嫁给楚王为妃,后来……”
“后来的事龘情兰陵郡王都告诉我了。”
无晋叹了口气,难怪老凉王卷进这件事这么深,原来两兄弟争夺的女人是他的女儿。
他想起一事,又试探着问道:“那晋安六勇士的第六人,周长史知道吗?”
周信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他摇摇头道:“我只知道他叫冷清秋,是六勇士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受伤也最重,四十年前就病逝了。”
几乎和兰陵郡王说的是一样,无晋便不再多问了,他又笑道:“那晋安会的会主是谁?”
“这个殿下还不知道吗?”
无晋摇摇头,“我从来不知他们也不告诉我。”
“会主就是慧明禅师,他当年的官职最高,是侍卫长,晋安会所有的调度都是由他来做当初让我娶申国舅的寡妹也是他决定,让我进入楚州,和陈岛主那边遥相呼应,同时也方便照顾你们兄弟。”
说话时,门口有亲兵道:“长史,二公龘子的飞鹰船来了。”
“呵呵!他来得正好。”
周信一笑,对无晋道:“殿下,请跟我来。”
两人走到甲板上只见远处江面上飞速驶来三艘快船船都在千石左右船身细长,速度很快,正面白色船帆上印了一支巨大的黑色飞鹰,船头隐隐站着一名军官。
周信指着军官笑道:“那便是我的次子周延保,也是军衙直属水军的都尉。”
无晋这才恍然,难怪他能带自己去军衙直属水军,原来都尉是他儿子,“那长史的长子呢?”
“我长子延安在蜀州从军也是军府都尉。”
周信又低声道:“楚州水军六都尉中,别人都没问题,但殿下要留意江宁水军都尉杨少游他是原副都督杨颂的从弟,本来应该是他升任水军副都督,却被殿下夺走,他一直嫉恨在心,而且他是申国舅的人,将来他是你最大的阻力,要尽快除掉此人。”
无晋点点头,他心里有数了。
飞鹰疾驶而至,这是一艘二十四轮大车船,约八百石,同时也使用船帆,因此速度极快,船缓缓减速,和楼船相错而停,一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将军拱手道:“父亲,都督到了吗?”
周信给他介绍无晋,笑道:“这就是水军都督,嗣宁王殿下!”
都尉周延保立刻单膝跪下行军礼,“末将周延保参见都督。
他一跪下,后面的数十名水军也一起跪下,“参见都督!”
“周将军请起!各位兄弟,大家不必多礼,请起来吧!”
众士兵的尊敬让无晋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士兵搭上船板,无晋准备过去,周信却低声在他耳边道:“殿下,犬子不知晋安会之事。”
无晋一怔,他立刻点点头,走上船板到了对方船上,周信也跟了过来,他的座船是江宁府的官船,不准进入水寨,他们必须上军船。
无晋打量一下这个周延保,他长得颇像其父,宽脸膛,大鼻子,身材高大魁梧,显得威风凛凛。
周延保将令旗恭恭敬敬递给无晋,“请都督指挥!”
船队列队而行,彼此间主要靠旗语联系,晚上航行,则是靠船灯,无晋从前在琉球岛时学过凤凰会的旗语,和大宁水军旗语基本上一样,他并不陌生,当然,他是水军都督,他只管下令便可,不需要他真的挥动令旗,挥动令旗是司旗手的事,这里只是一种交权的象征。
他拾起令旗,挥出一个回港的命令,便将令旗交还给周延保笑道:“我还没有去军衙拜印,暂时还不能指挥军队,还是周将军指挥!”
周延保心里明白,都督其实已经下令了,他立刻挥动令旗,桅杆上司旗手也跟着发出旗语,三艘军船缓缓调头,向水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