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发今年四十出头,是凤凰会的第三号人物,四十年前,他还是个三岁的孤儿,被陈志铎收养,长大后又教他武艺,他视陈志铎为父,他武艺很高,尤其擅长水战,只是他为人十分固执,是个火爆子倔脾气。
他吓得面如土色,慌忙解释道:“少将军半个月前来找我,说会主要投降楚州水军,我去问会主,会主也不否认,听说楚州水军一千多战船已向琉球开来,很明显,楚州水军谈判是假,是想趁机剿灭凤凰会,我苦劝会主,但会主却不听,这时少将军和我商量,为了避免凤凰会覆没,可以暂时将会主软禁,等我们击败了楚州水军,再向会主告罪,我觉得也有道理,便同意了少将军方案。”
“所以你就把会主囚禁起来,现在还准备把他送去荒岛杀死,是这样吗?”
陈志铎厉声呵斥,将大堂内所有人都吓呆了,居然要杀会主,赵发更是连连磕头,“岛主,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伤害会主。”
陈志铎这个赵发头脑不够灵活,看样子他是被那个孽孙利用了,他怒气稍平,立刻令道:“你立刻带人去把会主和副会主放出来,还有,把那个敢擅自登位的孽孙给我抓来,快去!”
赵发不敢违抗陈志铎的命令,他站起身向外跑去,大喊:“点兵三千,随我进城!”
陈瑛忽然在陈志铎面前跪下,泣道:“求祖父饶大哥一命!”
陈志铎叹息一声,“我何尝想杀自己孙子,可不杀他,凤凰会就完了,瑛儿,我就当没有这个孙子,你就当没有这个大哥吧!”
“可是……可是他毕竟是我哥哥啊!”陈瑛放声大哭起来。
陈志铎眼睛也红了,但他狠下心道:“如果我再晚来一步,那就是你要为父亲哭了,他为了权力,什么事做不出来,瑛儿,你不要再求,这样的孙子,我若饶他,我陈家会断子绝孙。”
陈瑛知道大哥真的活不成了,她顿时哭倒在地,陈志铎叹了口气,瑛儿到底是女子,心太软弱,得让她早点出嫁才行。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一名统领忽然跌跌撞撞冲进大堂,只见他浑身是血,跪在地上悲声大喊:“岛主,不好了,赵大军将中了埋伏,被乱箭射死,会主已被劫持走,二会主……也阵亡了。”
陈志铎听说自己的次子定国死了,他顿时怒极攻心,眼前一黑,晕倒在木台上,吓得陈瑛和其他将领一起冲上前大喊:“祖父!岛主!”
半晌,陈志铎慢慢苏醒,他咬牙坐直了身子,盯着统领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城门已闭,赵大军将要陈祈把会主和二会主放出来,陈祈说先放二会主,城门大开,二会主从城内跑出,赵大军将没有防备,他刚刚迎上前,城头上乱箭齐发,将赵大军将和二会主一起射死。”
“好!好一个陈祈,心狠手辣,果然是我的好孙子。”
陈志铎浑身发抖,他回头对另一名军将李俊雄道:“我现在任命你接替赵发为大军将,城内只有三千护国军,陈祈不敢在城内久呆,他必然会夺东码头的船而逃,你立刻率水军给我拦截,一定要救下会主,那个孽孙,生死不论!”
李俊雄答应一声,他立刻下令水手上船,黑暗中,无数水手向海峡内战船奔去,船夫也纷纷起来开船,片刻时间,数百艘大大小小的战船启动了,浩浩荡荡驶出海峡,绕向三里外的海湾。
半路上,船队便拦住了刚刚驶出海湾的几十艘旧战船,指挥护国军的是陈祈的心腹蒋应,他也是凤凰会军将,就是他亲手射杀了陈定国,他自知不能幸免,便下令护国军的船只突围,夜幕下,海浪滔天,黑暗中大船碰撞,海面上箭如雨发,不断有人中箭惨叫落海。
护国军原本也是凤凰会的一部分,十五年前,陈志铎解散琉球国军队,从凤凰会中抽调三千人组建成新琉球国军,改名为护国军,但这样又激起了当地人的不满,为了平息当地人的怒气,陈安邦又陆续从当年土人中招募士兵加入护国军,现在护国军大半都是当地土人,虽然还是被凤凰会控制,但他们和由汉人组成凤凰会关系并不好,时有小摩擦发生。
海面上发生着激烈的战斗,护国军人少船旧,随着关押陈安邦和其他陈氏子弟的战船被凤凰会夺走,护国军开始出现混乱,不断有船被撞沉,海面上到处是落水求救的士兵和无数中箭而亡的尸体。
就在两支军队发生内讧之时,一条五百石的渔船却悄悄地从数里外的码头另一边驶入黑暗的茫茫大海之中……
天亮时,凤凰会开始清点船只,陆陆续续将千余具阵亡的尸体捞上大船,却怎么也找不到陈祈的踪影,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唯一可能知道内情的护国军首领蒋应,也在乱军中阵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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