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无晋走到车窗前,轻轻拍了拍才两个月大的长子的小脸,小脸又白又胖,可爱异常,无晋对孩子笑道:“爹爹要出征了,你可要乖乖的。”
京娘举起他的小手,招了招手笑道:“给爹爹说一路保重!”
小家伙不知发生什么事,只觉得很热闹,兴奋地挥手舞动起来,嘴里兴奋地尖叫。
“三郎,你几时能回来?”凤舞有些担忧地问道。
无晋明白她的担心,便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在你生孩子之前,我一定赶回来。”
他又对虞海澜道:“师姐,我不在家,就要辛苦你多担待一点,另外,替我照顾好祖母。”
虞海澜微微笑道:“你放心吧!家里的事情大家都一起处理好,不会拖你的后退,大姐那边恢复得很好,再过几天她就能出月子了,没有问题的。”
无晋点点头,对他们施礼道:“那我走了,你们自己保重!”
“夫郎,保重!”
无晋向儿子招招手,便转身向大船走去,京娘举起儿子的手,向无晋轻轻挥了挥,小声对他笑道:“给爹爹说,一路保重!”
半个时辰后,八百艘大海船满载着五万大军离开江宁府,船帆升起,浩浩荡荡向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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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内,无晋正和几名高级军官商量具体作战方案,正如齐州情报头子谭举的担心,这次出征的目的地确实是齐州,所谓的鄱阳郡事件不过是皇甫无晋精心炮制出来的事端,摆出一副要大举进攻广州的假象,事实上,屯兵鄱阳郡并不是要攻打广州,而是准备进军荆州。
谭举的判断都完全正确,但他最终还是被假象迷惑了,这并不怪他,因为他不知道,楚州水军的补给地不是在东西连岛,而是白沙岛,他不知道白沙会已经灭亡。
皇甫无晋在二十天前接到了白明凯的第二封信,齐王已经正式同意了雍京的意见,双方约定在八月中旬从东西两边同时向豫州大举进攻,针对这个即将发生的重大事变,皇甫无晋早在两个月便开始部署对齐州的战役。
这将是一个重大历史时刻的到来,当无晋在楚州站稳后,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投向外部,他的第一个目标依然是齐州。
“宗将军,你有什么担忧,请尽管说。”
皇甫无晋笑着问水军副都督宗继嗣,宗继嗣也就是原来的东海水军府都尉,他以稳重和资深被皇甫无晋看重,提拔他为水军副都督。
宗继嗣这段时间也一直在考虑进攻齐州的战略,他是有一点担忧。
“殿下,我觉得我们攻打齐州,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卑职觉得走漕河到豫州,截断齐州军西进之路,似乎更有意义。”
他说得很含糊,但无晋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无晋微微一笑道:“宗将军的意思是保住洛京朝廷,是吧!”
宗继嗣默默点点头,“卑职以为过早地让洛京朝廷覆灭,并不是上策,应该让它存在,如果要灭亡,应该是雍京先灭亡,毕竟雍京已经成为申家的王朝。”
旁边张陇却有些怒道:“请问宗将军,你认为皇甫恒一旦稳定住局势,或者他先灭掉雍京,难道他就能容得下殿下吗?宗将军别忘了,殿下可是晋安皇帝之孙,和永安皇帝的子孙都是死对头,一旦他们三家和解,他们就会联合起来进攻楚州,那时你再同情谁?”
“张将军,别再说了!”
无晋见宗继嗣的脸胀得通红,他知道宗继嗣不会说话,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意思,便制止住了张陇的责问,对众人道:“宗将军的意思我明白,宗将军是不希望战火毁掉洛京,不希望生灵涂炭,最好是用非战争的手段来解决皇权问题,宗将军,是这样吗?”
宗继嗣连忙点点头,“殿下说得不错,卑职是这个意思,卑职不希望战火涂炭生灵。”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
皇甫无晋叹了口气道:“我把白衣军拦截住,送他们回江淮,也就是希望淮河两岸能尽快恢复生机,但宗将军你要明白一点,分裂割据拖得越长,对大宁王朝的破坏也就越大,人民将更加悲惨,我也不想这么仓促,也希望能练出一支精兵后,再发动统一战争,三年或者五年后,可到了那时,恐怕大宁王朝早已被庞大的军费拖垮掉了,宗将军,不知你算过没有,现在大宁王朝有多少军队?齐州六十万,楚州和西凉五十万,豫州四十万,雍州六十万,还有广州、灵武等地的十几万零星军队,二百多万军队,需要多少粮食养活,一旦进入战时状态,就要支付军饷,光西凉二十万军队,一年要五百万两军饷,二百万多军队都要支付军饷,大宁王朝的百姓养得起吗?不说三年五载,就是一年,大宁王朝就会有一半的家庭破产,还不用说战争摧毁家园,妻离子散,粮食断绝,所以我很着急,我希望在一年之内,大宁王朝就能稳定下来。”
船舱内鸦雀无声,片刻,所有的将领都一起热烈地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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