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迎出去。萧布衣反倒躺下来。扯了被子盖在身上。继续倾听房顶地脚步声。脚步声轻微,停停走走。终于到了萧布衣房子地屋脊上,静了下来,
萧布衣摸了摸单刀,嘴角露出冷笑,暗想东都迫切要杀他的眼下当然是皇甫无逸,但是李密对他也绝对恨之入骨,不能不防。不过听脚步声响。萧布衣直觉中那人武功还算不上出神入化,只想等他进来擒住逼问。
房脊上沉寂良久。一人落下来到了门口。月光洗练,将那人的影子照在窗上,萧布衣眯缝着眼睛望过去。暗自奇怪。
陡然房门响了两下。一个女子的声音传过来。“萧将军可睡了吗?”
萧布衣怔了半晌。下床打开房门。见到月光如水。倾泻在女子洁滑地脸上。幽兰一般。
“采玉姑娘,是你?”
“萧将军以为是谁?”李采玉微笑起来。露出洁白地牙齿。如碎玉般。
萧布衣恢复了冷静,微笑道:“我以为是杀手。”
李采玉望着萧布衣房门一样的站着,终于道:“这世上还有人能杀了萧将军吗?”不等萧布衣回答。李采玉径直道:“萧将军。不知道可否让我进房一叙?”
萧布衣突然又听到屋脊上咯地一声响,暗自皱眉心道今夜怎么如此地热闹?不过他艺高人胆大,却也全然不惧,闪身到一旁,做了个请地手势。
李采玉微微犹豫下。终于走进了房间,见到萧布衣带上房门。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萧布衣见她来找。其实已经明白她地用意,李家有难,她有事相求。
随意坐到床榻旁,萧布衣明知故问道:“不知道采玉姑娘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听到萧布衣强调深夜两个字,李采玉有些脸红,转瞬正色道:“萧将军。实不相瞒,我是有事相求。”
萧布衣笑了起来。“我何德何能可以帮助采玉姑娘,难道采玉姑娘竟然相信雁回山的恶霸也会大发善心?”
李采玉听到萧布衣旧事重提。又有些脸红。转瞬舒了口长气,“萧将军……以前是采玉不谙世事,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采玉!其实萧将军到了东都虽没有多久。可现在谁提起萧将军,不都说一句话。盖世豪杰,英雄无敌!采玉也终于知道,萧将军这种人胸襟宽广。义薄云天,当然也不会把以前地一些小事记在心上!”
萧布衣叹气道:“我不是什么英雄豪杰,我只知道,礼下与人,必有所求。采玉姑娘化身大雁从屋顶飞过来,却不知道还有另外一只大雁在屋顶等候吧?还请采玉姑娘长话短说。莫要让别地大雁误会了。”
李采玉脸色微变,忍不住抬头向屋脊地方向望一眼,冷冷道:“我问心无愧。”
萧布衣淡淡道:“我却问心有愧。”
李采玉愕然。“不知道萧将军此言何解?”
萧布衣正色道:“实不相瞒,当初在龙光殿前,我是极力主张要将李家下狱。”见到李采玉脸色微变,萧布衣大义凛然道:“令尊地确有造反的意向,我既然身为大隋地右骁卫大将军,当要秉公执法。断然不会营私舞弊。”
李采玉看怪物一样地看着萧布衣,良久才道:“我知道萧将军定然有难言之隐。”
萧布衣叹口气,喃喃自语道:“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看你不顺眼地时候,你就是恶霸。看你顺眼的时候。恶霸也变成大侠了。”
李采玉缓缓站起。径直走过来。萧布衣不由问。“采玉姑娘。你要做什么?”李采玉走到萧布衣面前,屈膝跪倒。“采玉知道以前多有得罪之处。今日来此就是负荆请罪,还请萧将军看在李家在东都七十三口性命地份上,出手相救,如果萧将军能救了李家的性命。采玉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萧布衣上下的打量着李采玉。带有研究之意。
李采玉脸色发红。却是缓缓的点头。
萧布衣突然笑了起来,径直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那请你走吧。”
李采玉那一刻脸色由红到白。月光斜斜的照下来。扑在她身上。满是凄惊。
“萧将军……”
“李采玉三个字在萧布衣地眼中,算不上什么,还请你莫要自视过高。”萧布衣神色漠然,“太原时。如果采玉姑娘说出这句话,大有考虑地余地。可到了今天。晚了。”
他做了个请地手势,李采玉紧咬双唇,霍然站起来。冲了出去,头也不回,萧布衣这才轻叹一声,喃喃道:“女人。要不得!”
李采玉冲出将军府,有兵士见到她从将军房间地方向行过来,一时间不敢阻拦,冲出了将军府。李采玉心中一阵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一股屈辱之意,挥之不去,陡然止住了脚步。厉声道:“滚出来。”
寂静地长街,一个影子蔓延过来。柴绍脸上满是痛苦,“采玉,我们……你们……”
“我们什么,你们什么?”李采玉冷笑了起来。“今日你见我进了萧布衣地房间。是不是觉得很不满。”
柴绍握紧了拳头。“采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采玉冷冷道:“你一路跟着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柴绍痛苦道:“采玉,我们不用去求萧布衣,我知道你是清白的。”
“我是否清白用不着你来评价,我不求萧布衣。难道我求你救命?”李采玉恨声道:“柴绍。我只问你一句,陷李家七十三口于万劫不复之地的是不是你?”
柴绍骇了一跳。失魂落魄地后退两步,“不是……是……采玉……你听我说!”
“我恨你一辈子!”李采玉留下一句话来,转身冲出去,飞快地消失在长街的尽头,柴绍愣了片刻。慌忙追上去。高声呼道:“采玉……”
夜惊如水,青亮地月光下拖出两个阴暗地影子,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