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下去,不过是个好大的头颅
可萧布衣一刀收回后,另外两人也已倒了下去。
萧布衣选择最恰当的时机,劈出最震撼的一刀,这一刀砍下,不但杀了青龙,而且给火凤、梁艳娘以最致命的打击。
二人本来掌控大局,可瞬间崩溃。
思楠和杜伏威均是能很好掌握机会之人,当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思楠也才明白,杜伏威为何不肯逃。
思楠全部心神被青龙等人吸引的时候,杜伏威却发现了萧布衣。他和萧布衣有默契,所以要竭力留下青龙三人,让萧布衣从容一刀得手。
当然萧布衣也是故意让杜伏威见到。
杜伏威不蠢,相反,他和萧布衣都是聪明人,而且合作起来,天衣无缝。
在萧布衣斩杀青龙之时,杜伏威和思楠几乎同时出手,杜伏威攻向了梁艳娘,思楠却是刺向了火凤。
思楠轻飘飘的一剑,倏然洞穿了火凤的咽喉。火凤左躲右闪,最少又打出了七颗火弹,可全部落空,被长剑洞穿那一刻,眼中满是不信。
思楠收剑,带出一蓬潋滟的鲜血,扭头望向杜伏威。只听到喀嚓响后,梁艳娘的脖子已经扭向了后方。杜伏威松手,梁艳娘如软泥一样的倒下来青龙、火凤、梁艳娘先后毙命,杜伏威杀了梁艳娘后,不看萧布衣,却走到王雄诞的尸体前,跪了下来。
火弹极为歹毒。白天还活蹦乱跳。满是憧憬地一个人。到如今已被烧成了焦炭。杜伏威泪水流淌。无声无息。
思楠见杜伏威身上血迹斑斑。受创颇重。却是并不理会。眼中有了尊敬之意。她发现萧布衣、杜伏威他们。是和太平道完全不同地那种人。亦是和她地观念大起冲突之人。可她还是喜欢和这种人在一起。
萧布衣喃喃道:“我以为你会留下活口。这里……本来你是最有希望留下活口地人。”
思楠秀眸一瞪。“你为何不留下活口?”她虽看似轻易杀了火凤。但对于火凤地火弹。思楠还是颇有顾忌。因为一不留神。就可能是和王雄诞一样地下场。而对于威胁她性命地人。她会毫不犹豫地刺杀。
萧布衣叹道:“他们作风歹毒。不拘一格。我已给他们太多地机会。留下活口。其实本想问几句。”
思楠哼了一声。明白萧布衣地心思。
梁艳娘无疑知道很多秘密,萧布衣感觉杀了她,的确有点可惜。可见到王雄诞之死,萧布衣、思楠都觉得,杜伏威出手无可厚非。杜伏威来到东都只带了王雄诞,虽是义子,可无疑视若亲生儿子。杜伏威若不为这义子报仇雪恨。有何面目对这个义子?
杜伏威终于转过身来,感谢道:“西梁王。你又救了我一命,不知道我何时能够报答。”
“其实你报答的方法很简单,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萧布衣道。
杜伏威看起来腰都难以直起,等到安顿好一切事情,包扎伤口后,杜伏威坐在房间,对面坐着萧布衣和思楠。
杜伏威搞不懂思楠到底和萧布衣什么关系,却不想理会。
“我其实很累。”
“看地出来。”萧布衣很是赞同。
“我起义这久,虽还有些资本。但可说是一事无成。”杜伏威苦笑道:“我知道……凭我之能。想要对抗西梁王的大军,无疑是痴人说梦。但是要放手。真的很难。再说李子通数次和我作对,暗算于我。我若是不杀他,亦无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他脸色有些木然,萧布衣安慰道:“好在李子通死了,你还活着。”
杜伏威涩然笑道:“不错,他还是比我先死了一步。可在他死后,我反倒惶惶不安。我全身心的准备攻打江都,准备占据江都后,进攻李子通部,没想到太平道居然盯上了我……而且抓了我的妻子、儿子。我知道后,异常愤怒,梁艳娘却说李子通必死,让我想要保全妻儿,就要投靠西梁王你。”
萧布衣笑了起来,“我真不知道,我是应该感谢他们,还是应该憎恶他们。没有太平道,就没有今天的西梁王,没有太平道,你也不会归顺于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在帮助我,还是给我捣乱。”
杜伏威犹豫片刻,“其实我早有心归附,当年西梁王饶我一命,我想今日一定亦会饶了我。梁艳娘他们,无非是加快我归附的速度而已。”
萧布衣问,“他们当然不止让你归附那么简单?”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杜伏威道:“他们说等我到了东都后,再听从他们地吩咐。我本意就想归附西梁王,于是将计就计,这才去降李将军,来到东都。可没想到……”
杜伏威欲言又止,思楠问道:“没想到什么,他们让你到东都,可是准备让你刺杀西梁
杜伏威缓缓摇头,萧布衣却沉声道:“没想到他们让你到东都,不过是想杀了你!”杜伏威身躯一震,轻叹一声。
思楠不解道:“以青龙几人的武功和手段,想要杀你,不必要等到东都。”转瞬醒悟过来,“他们执意让你到东都后才杀了你,显然要嫁祸给西梁王。他们知道你迟早会归顺,可他们却不想如此?”
杜伏威露出痛苦之意,沉默无言。
萧布衣肃然道:“嫁祸给我是他们的目标,如果杜总管在东都被害,无论我如何解释,江淮军肯定会以为是我下的手。他们复仇心切,什么都可能做到。可让我疑惑的一点是,青龙要想控制江淮军,当然不能靠暗杀的手段。这么说,他有信心杀了你后,统领江淮军?”
思楠马上明白过来,“江淮军有你的兄弟,归附了太平道!”
杜伏威握紧双拳,嘴角抽搐,可还是一言不发。
萧布衣露出同情之色,“这个人当然要在江淮军中有很大的威信。而且你死后,江淮军地统治权自然能落在他手,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算计!杜总管,你当然也知道这点,可你并不想兄弟阋墙,这才离开了江淮军?”
思楠一字字道:“和太平道合谋的是辅公?”她毕竟少在这种勾心斗角中算计,所以在萧布衣已完全想明白因果后,这才醒悟过来。她知道江淮军能把杜伏威取而代之地人。只有辅公!
杜伏威喃喃道:“我不信……他会这样做,我们是兄弟!”
他眼中痛苦之意更明,思楠醒悟过来,萧布衣说的丝毫不错,杜伏威很聪明,所以他早就想到了这点,他痛苦不是因为受伤、妻儿被人挟持,而是痛苦被兄弟背叛!
他不想看到这一幕。只能离开!
“其实想看看辅公到底想什么,方法很简单。”萧布衣毫不留情道:“你当然不想因为一念之差。让江淮军毁于一旦?”
杜伏威握紧双拳,良久舒了口气,脸色已趋于平静,“西梁王,你说的不错。却不知道你有何计策?”
“把你被刺,身受重伤的消息传出去。”萧布衣淡淡道。
杜伏威微愕,不解问,“我这算不了重伤,死不了。西梁王。我不想因为这个……”
“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一定要这么做。”萧布衣沉声道:“你受了重伤,写一封信给辅公。说想见他一面,他若是你兄弟。一定会来。他若想你死,造反即可!”
杜伏威心头一颤,涩然道:“只有这个办法?”他不能不说,萧布衣分析的很透彻。有些人,只能共苦难,却不能共富贵。
萧布衣道:“这是最直接地方法,我不会因为一两个人,阻挡我一统的大业!辅公若来,我封他个大官,荣华富贵轻而易举,他若不来,我为了避免江淮军作乱,会最快的时间杀了他!何去何从,就在他地一念之间。”
萧布衣说地平淡,可杜伏威丝毫不怀疑萧布衣能做到这点。见到萧布衣脸色阴沉,杜伏威知道已不能犹豫,马上道:“好,我这就写信!”
杜伏威倒是说做就做,萧布衣竟亲自为他磨墨,思楠见了,喃喃道:“若是辅公知道,这封招安信是他结义兄弟所写,却是西梁王亲自磨墨,不知道有何感想?”
杜伏威写完书信,呈于萧布衣,萧布衣读了一遍,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临走前对杜伏威道:“杜总管,你安心养伤,我已调百余亲卫保护你。我相信,这里一只鸟都飞不进来,你可以安心睡上一觉。”
方才是引蛇出洞,只怕敌人不来,所以萧布衣只让思楠保护,可到现在,已经斩蛇成功,为防节外生枝,萧布衣早就调人手前来。
杜伏威感激道:“多谢西梁王,辅公对我极好,还请西梁王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