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盈盈施礼道:“陛下如果觉得闷得慌,可以出去巡视,去年臣妾就劝陛下去蜀中巡视,陛下却不肯去。”
李隆基坐了下来,对周围的宫女道:“你们都下去!”
宫女们都慌忙退了下去,房间里只有他和杨玉环两人,李隆基叹了一口气道:“朕虽贵为皇帝,有时候却觉得还不如民间的一介小民。”
“陛下何出此言?”
“朕难得看上一个女人,却不能属于自己,做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滋味。”
“陛下看上谁了?”杨玉环装糊涂地问道。
李隆基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叫他怎么说,他能说自己是看上大臣的妻子了吗?他来找杨玉环,就是希望他能体贴自己的心意,去把独孤明月请进宫,不用自己开口,可杨玉环偏偏又不明白,让他怎么说出口。
良久,他才徐徐道:“朕心里很烦,这件事不提也罢!”
他站起身,向外面走去,“朕今天要去大明宫,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娘子不用等朕了。”
杨玉环无力地坐了下来,她知道李隆基去大明宫是找梅妃去了,他心中烦闷,却去找她倾诉,他对自己已经越来越冷淡了。
一种深深的孤寂涌上了杨玉环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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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辇缓缓而行,数千羽林军在前面开道,将行人赶到一旁,李隆基坐在龙辇上,冷冷地望着两边对他顶礼膜拜的小民,他已经做了四十几年皇帝了,大唐江山牢牢掌控在他手中,他喜欢江山,也喜欢美人,在他看来,无论江山还是美人都是他李隆基私人之物,任他的喜好取舍。
他的后宫已经是有史以来最庞大的后宫,有四万多嫔妃,大凡天下的美女,他都恨不得收入宫中占有,用不用是另一回事,他喜欢收集美女,这已经成为他的癖好,只要他看上的女人,他就会不择一切手段弄到手,这一次他看上了独孤明月,这个有着不亚于贵妃姿容的女子令他怦然动心了。
如果能将她收进宫,她和杨贵妃就是他的大乔小乔,有这两个女人,一切女人他都不会放在眼中了,她们将陪伴着他,以娱他的暮年,
可是他看中的女人,居然会在他看中后嫁给了李庆安,这是他为帝四十余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令他深深受挫,可他又不敢做得明目张胆抢节度使的女人,这不是什么礼义廉耻之事,他连自己儿媳妇都抢了,还在意什么礼义廉耻,他在意的是安西,他现在还需要李庆安替他打下岭西的万里江山,李庆安的目标也令他怦然心动,将安西变成大唐的州县,这是大唐百年来谁都没有达成过的目标,无论太宗、高宗还是则天皇帝,无论是侯君集还是王孝节,还是夫蒙灵察、高仙芝,他们谁都办不到,在李庆安这里,李隆基却看到了希望。
正是这一点,李隆基还暂时不想动李庆安,李庆安也是他留给长孙的栋梁,但他要独孤明月,这一点也毫不含糊,这里面似乎很矛盾,可李隆基看来这并不矛盾,他相信李庆安不会为一个女人而放弃安西节度使之权,他需要给李庆安施压,让他乖乖地把独孤明月献给自己,或者是装聋作哑,大不了自己再多赏他几个美女罢了。
想到这,李隆基对伺候在身旁的鱼朝恩道:“你去一趟礼部,就说是朕的旨意,正式册封李庆安之妻为郡王妃,命他开府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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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燕尔,李庆安和明月郎情妾意地相处了一天,下午时分,礼部的官员到来,传达了李隆基的旨意,正式册封独孤明月为郡王妃,这是她的诰命,并命李庆安开府,也就是说,李庆安不能再住在高力士府中了,他必须建立自己的郡王府,建立了郡王府,明月自然就必须留在京城为质,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李庆安在长安有两座宅子,一座是高力士送他的宅子,他从来没有住过,而另一座是李隆基赏他的大宅,位于靖善坊,占地近四十亩,巧的是,这也是武三思的一座旧宅,前几年修葺一新,赏给了李庆安。
安西郡王府的府匾几天前便已经送来装上,只是还没有仆从,细软家居物品也没有采办。
册封后没有多久,李庆安便带着独孤明月乘马车来到了他的府宅,府宅里只有一对老夫妻在打理,听说主人来了,夫妻俩连忙打开了大门。
“夫君,不是说我们不住这府宅吗?”明月见李庆安一本正经来看宅子,不由有些担忧地问道。
李庆安笑了笑道:“他既然已经下了旨意,咱们给他个面子也无妨,再说,这是咱们的家,将来总一天,我们也会住在这里,没事来看看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明月一颗心稍稍放下,便拉着李庆安的手笑道:“夫君说得不错,咱们看看自己的家去。”
两人走上台阶,几名亲卫跟随在身后,走进了府宅,看守府邸的老者已经有六十余岁,他见过明月,却第一次见李庆安,他见李庆安和夫人牵手上来,便立刻知道这是自己主人来了,他连忙上前见礼:“老爷,小人名叫罗四郎,这座宅子小人已经看了二十年。”
“我们想想看一看宅子。”
“是!老爷、夫人请随我来。”
罗四郎带着李庆安和明月向内宅走去,李庆安的新宅占地极广,分为三进,前院是普通杂役下人所住,由数十间屋子组成,中院是起居室及大堂,大堂宽阔深远,可容纳数百人同时就餐,旁边还有一个侧堂,是日常起居的主要场所。
在大堂前的天井中,有一株参天古树,是一株足有四百多年树龄的老杏树,李庆安仰望着这株杏树,在他少年时的老宅中,也有一株参天大树,这株老杏树让他想起了少年时光,他和一群少年顽童在树上玩耍。
“夫君,你在想什么?”明月走到一旁关切地问道。
李庆安感慨地笑道:“我在想,假如我去了一千三百年后,再来寻找此时我们的踪迹,又会是什么样子?”
“夫君想象力真的很丰富,怎么会想到一千三百年后?”
李庆安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觉得很荒唐吗?”
“不是!不是荒唐。”
明月摇了摇头笑道:“一般人都会说五百年后,或者一千年后,可夫君却说一千三百年后,与众不同,我不知道夫君怎么会有一千三百年的念头。”
李庆安轻轻揽住她肩头道:“我只是一个念头,没有什么特殊意义,走吧!我们现在去买下人。”
“可是内室我们还没有看。”
“我们只是做个姿态,买下人也只做姿态,或许你没有发现,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跟着我们?”明月吓了一跳,“夫君,你是说有人在监视我们?”
“等会儿,你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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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一百余名亲卫护卫着李庆安的马车向位于城南的奴隶市场而去,当他们刚走,两名骑兵的人便出现停车的地方,尾随着他们的马车一路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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