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突然被启用,原因也很清楚,大唐已经换了天子,李隆基那封密旨不再有任何意义。
听李庆安问他,封常清勉强笑道:“我觉得大将军想得太远了,离与拜占庭约好的时间还有二十天,莫非大将军现在就想出兵?”
“李庆安摇了摇头道:“老封,你是没有把条约弄懂,同时攻打大食,是指同时向大食进攻,而不是指从这里出发,也就是说二十天后唐军要出现在大食人控制的土地上,向大食军发起进攻,要么是吐火罗,要么是信德。”
“可是还有李光弼的西路军呢!他那里离吐火罗很近,应该赶得上才对。”
李庆安望着他大笑了起来,“老封,莫非你做了一年的文官,连仗都不会打了吗?”
封常清老脸一红,躬身呐呐道:“请大将军指教!”
李庆安大走到地图前,用木杆指着吐火罗道:“我这次兵分三路,战略目标很明确,李光弼的任务将是拿下吐火罗,将大食势力赶过阿姆河,他这场战役必然是先打,一旦吐火罗交战,按常理应该是呼罗珊派兵来援,但由于拜占庭在北部对大食施压,曼苏尔不会把重心放在东方,他必然会集中兵力防止拜占庭大军南下,这样一来,曼苏尔很可能会调信德和旁遮普的军队援救吐火罗。”
李庆安木杆指到信德和旁遮普两地继续道:“如果是那样,信德和旁遮普的兵力就必然空虚,这样就给了我一个机会。”
封常清叹了一口气,赞道:“大将军的战略越来越高明,属下望尘莫及。”
停了一下,他忽然一皱眉道:“可是那样一来,大将军的一支军队便足以拿下信德和旁遮普,那我要走小勃律又有何用?”
“你这句话问得好!”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想让你打天竺。”
“天竺?”封常清一愣。
“没错,是去打天竺,可惜我这里没有地图,没法向你说明情况,但是我知道,天竺土地平坦,人口众多,粮食极为丰富,而且那里的军队并不善战,当年我们大唐使臣王玄策仅凭一己之力便可横扫天竺,而你率五千精锐入天竺,我想应该更胜于我们的前辈。”
“可是....我们攻打天竺似乎师出无名?”封常清有些犹豫。
“没有什么师出无名,我不需要他们的土地,也不想屠杀他们的人民,没有必要,我并不是杀人狂,但我要他们的粮食和黄金,这次你进攻天竺,至少要给我拿回来两百万石以上的粮食,至于黄金和白银,我不给你额度,越多越好。”
李庆安见封常青还是有些犹豫,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封,我要粮食和金银并不是为了满足我的私欲,眼看中原大乱将起,安禄山的野心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旦他造反,中原兵灾必然生起,可怜的还是普通民众,我需要粮食赈济灾民,我需要金银挽救大唐即将崩溃的财政税赋,你明白吗?我是在为大唐的长远考虑。”
有些话李庆安并不需要说得很清楚,封常清也明白,李庆安现在是可是大唐赵王,是建成太子的后人,他志在天下。
封常清原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就这么在银城窝窝囊囊过一辈子,但他没有想到李庆安还能再启用他,也就是再给他了一次机会,如果他再不珍惜这次机会,那他的人生真的就一败涂地了,就这么郁郁而终,这个道理他早已经想透了,就算李隆基亲自来安西,他也无法夺走李庆安的军权,而且李隆基的夺权策略看来是完全错误,不仅将好好地大唐四分五裂,而且使安禄山坐大,连李隆基自己也倒在朔方,生死不知,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必要为那个祸国殃民的老皇帝效命?不!他封常清应该走自己的路,他的利益已经绑在了李庆安的身上,安西军人人都效忠于李庆安,为什么他不这样做,李庆安有宽广的心胸,再次用他,他为什么不珍惜这次机会?
想到这里,封常清的心中异常激动,他从怀中取出了李隆基给他密旨,惭愧万分道:“大将军,这是先帝给我的密旨,命我协助庆王,夺取大将军的军权,这密旨我一直放在身边,它就像一块大石,一直压在我心上,让我度日如年,今天我把它交给大将军,向大将军请罪!”
说完,他将密旨高高举过头顶,竟跪倒在李庆安面前,流泪道:“当年大将军不计旧仇,亲自来龟兹请我,重用于我,我却不思回报,反而想陷害大将军,无情无义之极,请大将军处罚我吧!”
李庆安接过密旨,他连看也不看一眼,便直接拿到烛火上点燃了,一团火迅速将密旨吞没,片刻便烧成了纸灰,他一抖,纸灰随风飘出了帐外,李庆安将封常清扶起,诚恳地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给我下跪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只看以后,我相信将来有一天,你封常清将为安西唐军主帅,替我征讨四方。”
“末将一定不会让大将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