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张焕的思路迅速转回了局势,现在已是十月中旬,算时间朝廷应该定下了蜀乱的对策,既然陇右来了加急快信,那极可能就和此事有关。
想到这,张焕快步地向前面都督行署衙门走去,杜梅提出的三策中利用民团扩军的建议他采纳了,而另外两个他却没有采纳,一个是假装遇刺迷惑对方,他认为崔圆是此中老手,不会相信,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
最后一计杜梅让张焕求娶韦谔一女为次妻,以姻亲关系来迷惑韦谔,但张焕还是没有答应,在他看来,既然韦谔决定出兵蜀中,那就不是这一点雕虫小技所能迷惑他,他必然要得到绝对的安全保障才肯出兵,而这个主动权并不在自己手中。
张焕来到自己房内,送信之人还在房内等着他,他是一个三十岁左右、脸型瘦长的军官,叫做韦德庆,是裴莹出使时在开阳酒楼遇到的那个开阳县兵曹,他见张焕进屋,立刻上前行了一礼,取出一封信递给张焕道:“这是我家大帅和裴相国给都督的亲笔信。”
张焕接过信,点了点头对他道:“一路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韦德庆又躬身施一礼,“大帅吩咐过,一定要得到都督的亲口答复,我才能回去。”
张焕瞥了他一眼,便撕开了信,他匆匆将信看了一遍,眉头不觉微微一皱,信中的内容很简单,裴俊再次来到了陇右,请张焕即刻到陇右一叙,并答应他可以带三千兵护卫。
信的意思是很明显了,估计是裴俊和崔圆已经达成了出兵协议,而韦谔出兵的关键就是自己,所以裴俊专程再次来陇右协调此事。
张焕暗暗点了点头,便对韦德庆道:“那你就转告韦尚书,既然裴相国出面来请,我自当遵从。”
韦德庆答应了,他又取出一封信,递给张焕道:“这一封信是礼部崔侍郎写来,请都督转交给崔小姐。”
说完,韦德庆转身便要走,张焕却又叫住了他,问道:“那灵武郡呢?你们可有人去送信?”
韦德庆犹豫了一下,手一摊道:“大帅只命我给武威郡送信,有没有人给灵武郡送信,我并不知晓。”
韦德庆走后,张焕立刻撕开了崔贤给其妹的信,信中说父亲重病,希望妹妹不要再执迷不悟,尽快回到父亲身边去,张焕看完,不由冷冷一笑,‘嚓嚓!’两下,便将这封信撕成了碎片,一片一片将它放进炭盆中,慢慢看着它烧成了灰烬。
他站起身,立刻吩咐亲兵道:“速去将杜梅先生请来,顺便再把拓跋万里给我叫来。”
片刻,杜梅匆匆赶来,他一见张焕便笑道:“我刚刚听说都督初为人父,恭喜都督得麟儿,这绝对是振奋人心的大事,需要满城庆贺才是。”
张焕微微一笑道:“我把你叫来是还有另外一喜,陇右送来了加急快信。”
他将手中之信递给了杜梅,“满城庆贺之事暂时先放一放,我们且集中精力把陇右之事做好再说。”
听说陇右送来了信,杜梅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仔细看了一遍信,他思索片了刻便道:“既然连裴相国都要来陇右做协调人,可见韦谔这次出兵的人数不会少,我猜想这次都督去陇右,极可能会和韦家达成什么协议,不知都督是什么态度?”
“态度?”张焕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朝廷平定蜀中之乱,我当然要以大局为重,而且我还会同样劝说段秀实,要为这次平乱尽一分力。”
说到这里,他便对杜梅道:“你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明天我们一起去陇右。”
杜梅应了一声,先去了,走到门口时却险些和进门而来的拓跋万里撞在一起。
拓跋万里是西党项中唯一幸存的贵族,张焕并没有杀他,而是留下他准备有大用,拓跋万里性格较为软弱,在西党项灭亡后,他也认了命,便投降了张焕,现任河西屯田副使,为裴明远的助手。
他走进房内,向张焕施了一礼,“都督找属下有事吗?”
张焕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来!我们坐下说。”
张焕请他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拓跋万里有些受宠若惊道:“都督不必客气,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张焕瞥了他一眼,轻轻捋了一下短须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想让你去做东党项王,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