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如烟走了,如烟去阴世间了。
如烟走了,在他消失的地方,箫忘不停的追着,不停的追着,泪流满面,探手抓着,但是,虚空之中如何从阴间抓回如烟。只能痴痴的跑着。
“如烟,不要走!如烟,不要走!………………”
追到如烟消失的地方时,仅仅抓到一物,一个如烟进入阴世间时丢下的另一物。
一张画!那张箫冰倚与如烟搂在一起的画,那张钟山在箫府见到的画,画面中,如烟依旧那么漂亮,那么美丽,一脸幸福的被头发花白、面色鸡皮四起的瘪瘪老者箫冰倚搂着,那神情,如烟多么的幸福。
箫忘仅仅追到的是这一张画。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望着那张画,箫忘痴痴的看着,整个人忽然跪了下来,抱着那幅画,泪流满面,口中呐呐说着别人听不懂的含糊话语。
不远处,苍云宗宗主和另一位将军跪在那里,也是泪流满面。
看着这二人,钟山深吸口气,箫冰倚的两个义子。原来两个义子没有忘记他们的义父,那我的呢?我的三个义子呢?钟地是完完全全忘了自己,那钟玄和钟十九呢?他们又是如何?
千幽公主眼睛有些湿润了。看着如烟消失的地方,微微有些哽咽的说道:“如烟他为什么要走?都等了千年了,都见面了,她为什么要走?”
看看千幽公主,钟山抓着千幽公主的手,小声的说道:“这份痴情,已经让如烟煎熬了千年,她太累了,这些天你我不是天天听她说累吗?”
“如烟早就知道箫冰倚会再娶妻?”千幽公主瞪大眼睛看向钟山。
“知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千年时间,每日看着那盏还亮着的长明灯,如烟的心也是在千年里。每日被碾碎一次,再碾碎一次,再碾碎一次,千年时间,如烟很累了。她刚才也说了,千年守候,只是为了再看箫冰倚一眼,她知道千年以后,箫冰倚已经不是以前的箫冰倚了,最少不会像千年前彼此之间能够为了对方共赴黄泉,最少现在的箫忘不会了。如烟也就走了,带着一份解脱。她走了。”钟山柔声的说道。
“我不懂!”千幽公主双眼泛红的摇头道。好似不愿接受钟山这个理论一般。
看看远处抱着一张画像哭泣的箫忘,钟山深吸口气,先前,钟山也不懂,只是之前在大殿之中,如烟将‘十殿’送于钟山,说她不需要了的时候,钟山才明白,如烟之前就想明白了一切,想清楚了一切,也知道见到箫冰倚会是什么场景,也决定见过就带着碎如粉末的心离开这个世间。
两军对峙,大都督箫忘忽然在远处忘情哭泣。所有人都第一次见到大都督这样,从来没有过,没有见过大都督这样。就是巨鹿王此刻,也是忽然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受,很不真实,非常不真实。
恨恨的看看箫忘,又恨恨的看看钟山,巨鹿王最后看向与自己对峙的大光五十万大军,还有从更远处聚集而来的大军。
“我们走!”巨鹿王带着一丝不甘,强烈的不甘下了一个最终的命令。
这一声令下,就宣告他两个半月的执着,两个半月的努力就此付水东流,在巨鹿王身上,将永远留下那一份的败笔!
巨鹿王走了。钟山也就此暗吁口气,两个多月的追捕,就此结束了!只是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就是大光帝朝更多的军队了。
那一边,箫忘已经不再哭泣,而是如抱重宝的抱着那张画像,眼睛有些痴迷,右手轻轻的抚向如烟的画像,轻轻的摸着,轻轻的摸着。
这时,从众军之中,飞过来一个男子,秋水的大弟子,是秋水的大弟子通知了箫忘,而苍云宗宗主派去的两个师弟,并没有找到箫忘大军。
钟山带着千幽公主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但下一刻,大量将领拦在了前面。
钟山往东,他们就拦在东面,钟山往西,他们就拦在西面,就是不让钟山和千幽公主走,好似要等大都督箫忘处理一般。
“让他们走!让他们走!”箫忘抱着那幅画,盯着如烟画像,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众将应道。
但是,此刻的钟山,却不走了。
钟山得寸进尺的走到箫秋水大弟子那里。
看着钟山和千幽公主,箫秋水和他的大弟子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他怎么不走了?
钟山走到萧秋水和他大弟子面前,轻轻摊开手。就这么将手掌伸出。看着二人。
萧秋水古怪的看看钟山,这人还真是得寸进尺。萧秋水看看宗主和另一个跪在那里的将军,又看看在那边独自神伤的爷爷箫忘。
最后,萧秋水给了他大弟子一个眼神。他的大弟子只能带着一丝不愿,翻手间取出钟山的那个旗阵‘障雾遮神阵’递了出去。
收起旗阵,钟山御刀,带着千幽公主轻轻飞起,在万军不理解的目光之中,缓缓的飞出了苍云宗所在,飞出了万军包围圈。
众军看着自己搜捕的钟山和千幽公主,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被大都督放走了,一个个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一丝不理解。直到钟山和千幽公主的身影越飞越远,慢慢消失在所有人眼中。
钟山走的很洒脱,因为钟山是和如烟一起来的,箫忘此时,不可能再‘利用’如烟抓钟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