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观澜沉默了一下,原本仲出去夹菜的筷子也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抬起头,望着诸葛无我“这就是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
“不完全是!”诸葛无我道“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了交待我的后事,文夫的事情,仅仅是我的后事之一!”诸葛无我幽幽的道“文夫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当年,天机阁算出南离境百年之内必有一场大难,而其目标隐隐指向东胜境,我便暗遣文夫前去查探,这一去,便是三十年!”
“现在他还有消息吗?”
“三年前,传回过一次消息,确认了天倾之祸的消息和大乾王朝的野心!”诸葛无我道“这也是我最放不下的原因,若是早知道你去了东胜境,我必然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的,可惜,当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
“我想你不必担心他的安全,大乾王朝对南离境的野心在东胜境路人皆知,并不是什么秘密,因此,他确认这个消息,并不算是做了多么危险的事情!”
“但愿如此吧!”诸葛无我听了,似乎稍稍的放下了心,道“文夫是我最放不下心的一个弟子,也是所欠最多的一个弟子,若是他没有去东胜境,这三十年的时间里,于阵法的造诣上必然已经超过了我,能够独挡一面了!”
“东胜境的环境,说不定更适合他,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你,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毕竟东胜境的实力要比南离境高上一大截,我们没有优势。”
“或许你说的有理,他这么多年之所以不回来,很可能就是在东胜境找至了更适合自己修炼的地方!”诸葛无我自嘲道“还有一件事情,是关于锁龙阵的!”
“本来我对锁龙阵很感兴趣,不过你马上就要成为阵灵了,我不会去招惹这种事情的!”
“我能保锁龙阵的时间不长了,最多能帮着南离境这一次撑过了天倾之祸,这阵法终究是需要人主持的,若真的不行,不如就让你父王称帝罢,将大齐皇朝变成大宁王朝,你坐镇京师,想来你不会太为难吧?”
“噗!!”一旁的诸葛纯一口菜全都喷了出来,叫你父王称帝,将大齐皇朝变成大宁王朝,这诸葛无我也真敢说,他难道不知道这话要是传出去的话,那可是真正要掉脑袋的事情,掉的可不止你一个脑袋,虽然你在大齐王朝备高望重,但是没有一个帝皇能够允许你有这样的思想,特别是拥有这样思想的家伙还掌着京城最强的防护阵法,所以,这句话要是传出去了,恐怕朝廷的大军就要来围剿阵王府了。
“没那个必要,这个阵法终究只是残缺的,我的目标还不止于这么短浅!”
“你的那个城堡图纸我看过了,的确是精妙霊无比,现在许多世家已经按照你的图纸将自家的老巢布置的跟乌龟壳一样,不过,没有相当的阵法造诣,恐怕不可能造成你在鬼风山的效果。”
“这不是阵法造诣的问题,还有一个地理位置的问题,不然的话,那名大妖为什么会选择鬼风山呢?”
王观澜笑着解释道“南离境除了那个地方能将城堡的所有效用发挥出来之外,其他的地方,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坚固一些的乌龟壳子!”
“即使是乌龟壳子也帮了我们的大忙啊!”诸葛无我道“你的那城堡图纸将整个南离境的防御力量都提升了数倍,想来现在大乾王朝也正在头疼呢!
“无所谓头疼不头疼,他们的实力摆在那里,防御力量再强也没有办法抵挡的!”王观澜对南离境的抵挡力量并不看好“而且你之前也说过,关系到世界之间的利益,一定是会不择手段的,南离境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再坚固的堡垒也能够从内部被攻破!”
“这话说的话,的确,再坚固的堡垒也能够再内部被攻破,所以,现在就要准备!”
“准备吗?”王观澜摇头道“没有什么好准备的,说到底,就一个字,杀,仅此而已,我现在的气运太浓,已经和南离境这个世界捆绑在一起了,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不管是东胜境的,还是南离境的,只要谋夺南离境的气运,便是我的敌人,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铲除。”
“就像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铲除一样,三十年前我能将文夫送到东胜境去,那么,对南离早有预谋的东胜境难道就不能在更早的时间里,送更多的人来南离境吗?现下南离境的这么多世家大族之中难道就没有人会是东胜境的奸细吗?就像你说的,堡垒最容易在内部被攻破。”
“前辈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王观澜一听,面色微变,如果诸葛无我说的是〖真〗实的话,那么,事情实在就太严重了,因为这些奸细可能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世家,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相对于南离境本世界的人而言,东胜境的来客都具有太多的优势了,一个地方豪门的崛起,一百年就够了,一个王朝的崛起和稳定,也就是二三百年的时间,照诸葛无我的说法,恐怕连大齐皇朝的皇室都不能相信了。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主要原因,也是我交待的后事中最重要的一件,你的气运极盛,与南离境关系太密切,所以绝不可能是奸细,因此老夫对你是绝对信任的!”
“一般在这种时候,绝对信任的人都会被赋予一个他难以承受的重任,是不是?”
“这回你猜错了,我和你说这些惟一的目的就是给你一个忠告和提醒,不要轻易的信人!”
“你又让我建立自己的班底,增强实力,又让我不轻易的相信别人,那我到底该怎么做?”
“那是你的事情,我能做的也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其他的事情,都不是我的强项,我当然也帮不了你!”
“那你这个醒还不如不提呢,现在我可是逮谁谁像奸细啊!”
“还是那句话,那是你的事情,好了,时间不早了,小纯,上茶!”
端茶送客,王观澜这么一丁点的眼力价还是有的,微笑着起身告辞,并且多谢诸葛前辈的提醒,身形一个闪烁,便自阵王府消失。
“好快的身法啊,怪不得年纪轻轻便有这般的名气,名不虚传啊!”诸葛纯显然又被王观澜的轻功震住了,坐在那里,喃喃自语着,忽然之间,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抬头,道“爷爷,您真的要……”
“我的时日不多了,该交待的东西也到了交待的时候,小纯,去,把人都叫到祠堂里去吧!”
“可是……”
“怎么,老头子我快要死了,你就不听我的话了,难道我的话已经变成放屁了还是怎的?!”
“孙儿不敢,孙儿不敢!”看到诸葛老人家人借酒劲儿发疯的迹象,诸葛纯不敢顶撞,连忙跑出了小院,只余诸葛无我一个人,盯着那析老槐树在发呆,过了良久,他才轻轻的对着老槐树叹道“老东西啊,你这一觉,到底要睡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