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就在神武军不远的三里之外,各队校尉如早已预约一样开始集结在一起,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骑在马上的人固然都显出了疲态,可是精神却还算饱满,只是坐下的战马反而有些吃不消。
沈傲被无数人马拥簇着,抽出了腰间的尚方宝剑,剑尖指向猎猎作响的旌旗,吼道:“杀!”
“杀!”
轰隆隆的马蹄如迅雷一样隆隆作响,一下子,将风声淹没,一千铁骑策马狂奔在雪原上,马上的骑兵撤下了弓箭,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森然的刀尖在黑暗中破开狂风,传出丝丝的声音。
轰隆隆……轰隆隆……龙兴府的城门已经打开,吊桥放下,一支军马从门洞中出来。
与此同时,李旦和他的神武军看到了一个景象,一个个风驰电掣的骑士,犹如一头头饥饿的恶狼,如扑入羊圈的猛虎,毫不犹豫地冲杀过来。
这一次再不是松散的队形,队形紧密,马队组成了箭矢的形象,冲在最前的骑兵,手中的长刀微微上扬,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巨吼。
和上一次不同,这次是明显的冲锋队形。
已经有藩将发觉了异常,立即高声大呼:“快!都打起精神来。”
神武军早已没有了精神,稀稀拉拉的人开始窜逃,一夜的消耗,已让他们的勇气摧毁殆尽,疲惫不堪的身体,再也不敢去承受这雷霆一击。
逃窜的人越来越多,根本就喝止不住,甚至连一些藩将,被这骇人的骑士爆发出来,也是吓了一跳,见逃兵越来越多,起先还是斩了几个试图负隅顽抗,最后,连他们也加入了溃逃的队伍。
在骑兵面前,溃逃只会死得更快。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当勇气丧失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抱着一个侥幸——或许我逃得比别人更快。
神武军根本就没有组织起一丁点像模像样的队形,就算是组织起来,那支斗志饱满,队形密集的骑兵也可以在他们中间硬生生地撕开一条口子。
全军崩溃。
骑兵势不可挡地冲入残阵,随即无数人被撞飞,血雨漫天。
战马疯狂地奔跑,儒刀不断斩下,黎明的曙光已经绽放,天空竟是异常的晴朗,只是在这郊外,却是横尸遍野,鲜血流成了河流,热血融化了冰雪,流淌入不远处的河中。
号角连连,那低垂的声音不是收兵的信号,而是肆意虐杀的前奏,骑兵的队形开始散开,肆意追击逃敌,甚至有两队骑兵从侧翼包抄过来,将逃兵驱赶到进预先准备好的路线里。后头的骑兵一路逐杀,一路过去,到处都是遗失的尸体。
神武军们已经吃不消了,溃逃的人抛下了武器,肝胆俱裂地高呼:“我等愿降……愿降!”
这些跪地的人,骑兵只是呼啸着从他们身边过去,见了这般,更多人跪下,纷纷乞降。
精疲力竭的骑兵们终于不追了,将所有的俘虏全部驱到一处,接着是清点战果,再之后便是李旦被人揪出来,一个孔武有力的校尉扯住他的头发,一直拖行,李旦大声呼救,神武军中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皆是直挺挺地跪着,目光中只剩下恐惧。
将李旦拖到了河畔边上,沈傲打着马过来,李旦见了他,先是一愕,而后大声求饶,又道:“我是西夏宗王,是宗王……沈傲,你不能杀我……不能……”
沈傲抚摸着战马的鬃毛,冷冽地看着他,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本王给了你一次机会,你没有好好珍惜,可惜上天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所以,你还是放心上路吧,你的妻儿,我会照顾的,把他拖过去,用马踩死!”
李旦被拖到一处旷野上,在所有俘虏的注视之下,几百骑着战马的校尉已经做好了准备,一队人勒马踏过去,李旦嘶声嚎叫,接着又是一队冲过去,骨骼碎裂的声音微不可闻,可是那凄厉的惨叫声却是久久回荡。
几百骑走马灯似地在李旦身上踩过,李旦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骨骼没有碎裂,他抽搐了一下,终于不再动弹一下,瞳孔之中,仍是散发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天空浮出鱼肚白,沈傲看了看天色,低声道:“游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