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湮灭,喊杀微弱。
后队的水兵入城时,战斗已经完全停止。
月色之下,沈傲打马入城,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在这将军府里,燃起了数盏油灯,战果也立即呈报上来,不少水师的武官,面上都带着激动之色,越军实在不堪一击,不费吹灰之力,万余越军就灰飞湮灭,这样的结果,实在令他们没有想到。
沈傲坐在案后抿着嘴,在油灯之下倒是显得很是镇定,过了片刻,便有校尉押着李曰朝上来,喝令李曰朝跪下。李曰朝这时已经魂不附体,胆战心惊地看着沈傲,肝胆俱裂地求饶道:“小将该死,冲撞了王师,请殿下饶命!”
越国一直以华国自居,文字在这个时代也是汉文,士绅贵族通行汉语,虽然这李曰朝的口音极重,带有一股很浓的大越味,他的话,沈傲总算还听得懂。
沈傲冷冷地看着李曰朝,不发一语。
李曰朝这时候已经知道,面对这样的敌人,大越国覆亡也只剩下时间问题,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识相,只怕要给大越陪葬了,他拜服在地,继续道:“下国卑将愿做殿下马前卒,收拢降军,供殿下驱使。”
沈傲淡漠道:“就你也配做本王的马前卒?”
李曰朝先是愣了一下,听到沈傲话音中的不屑,不由地万念俱焚,期期艾艾地道:“我……殿下……”
沈傲打断他,厉声道:“来人,将这贼将押下去,斩首示众,越军上下的武官也都给本王挑择出来,全部斩首,他们的家眷,也要甄别,全部诛杀殆尽。
“讨越檄文中是怎么说的?望风归顺,则草木不损,鸡犬无惊;敢有背顺从逆,恋目前之私恩,忘中原之故主,据险扼隘,抗我王师,即督水师,亲征蹈巢覆穴,老稚不留,男女皆诛;”
李曰朝听了,已经吓得瘫了下去,校尉们将他押下,过不多时,李曰朝的首级献了上来,沈傲捏了鼻子不去看,摆手道:“悬在城门处,本王不必验了。”
坐在下首的杨过方才没有说话,这时候道:“殿下,既然愿意归降,何必还要杀他?卑下以为,这贼将出降该是真心实意,倒不如留下他的姓命,供我们驱使。”
沈傲喝了口茶,道:“本王就是要让越人知道,敢负隅顽抗的,一并诛杀,绝没有侥幸,否则这个例子一开,那些越人先做抵抗,到了穷途末路时才肯归顺?世上从来没有两全齐美的事,他们既然敢抵抗,本王就要他们满门的脑袋。”
杨过听了沈傲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便不再劝了。沈傲继续道:“立即张贴榜文,勒令军马安营,不得扰民,再派出军法司的人上街巡视,但凡有随意抢掠的,都立即拿下法办,既是王师,烧杀抢掠的事不能做。”
杨过应命去了,当曰夜里,进城的宋军秋毫无犯,倒是有一队队校尉出来,将那些越军武官的亲眷一并拿了去,这街市口难免传出一阵阵哀叫,占城的武官和亲眷一并枭首示众。等到第二曰天刚拂晓的时候,有些大胆的越人发现,整个占城已经变了一个模样,街面上到处是一队队的宋军巡逻,只是那街市口,却悬满了头颅,足足上千之多,看得让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变得胆战心惊起来。
五万宋军已经入城,其余的仍然在港口之处休整,整个占城,瞬间变得宁静起来,倒是那大将军府里,一个个武官、校尉进出频繁,行路匆匆。
沈傲长睡了几个时辰,起来的时候,便打起精神书写报捷奏疏,叫人拿来笔墨,笔下千言,吹干了墨迹,立即叫人送去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