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帽不翼而飞,身上的宽大袍甲已经被人撕下,完颜阿骨打的脸上浮肿,手臂上也带着刀伤,鲜血凝在伤口处,整个人无力地大口喘气。几个校尉提着他,这一世枭雄,谁也不曾想到会到这个地步。一路过去,沿途的百姓纷纷围看过来,指指点点,有人大呼:“他便是完颜阿骨打……”
“他娘的!”领队的队官吓了一跳,目光在人群中逡巡,要找出哪个胡说八道的家伙。
随即,无数百姓立即捡了石子、瓦烁朝完颜阿骨打砸去,这一队押送完颜阿骨打的校尉被殃及了鱼池,吓得立即遁走,不过这些人也没有顾及什么完颜阿骨打的感受,直接拉住他的后尾辫子在地上拖行,完颜阿骨打闷哼一声,痛得咬牙启齿。
好不容易到了行宫,队官进去通报,出来时撇撇嘴道:“可以交差了,把人押进去,交给侍卫营。”
沈傲坐在书桌之后,一动不动地听着博士的报告,时而插上几句嘴,时而又沉思起来,他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突然道:“不管如何,虽然我军也有损失,可是这一战总算是胜了,这些金人倒也奇怪,饿了这么多天,居然还能如此骁勇。”
鬼智环站在一侧淡淡地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沈傲奇怪地看了鬼智环一眼,同样是用着平淡的口气道:“难道本王是妇人之仁的人吗?这些人的手中都沾满了鲜血,自然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起拉出城外去杀了吧。”
鬼智环默然不语,一声领下,千万人头落地,虽然残忍,可是相较起来,却是最好的处置方法。
沈傲的目光变得冷俊起来,淡淡地道:“本王现在要问的是,辽军为何迟迟不动?哼,若是咱们迟了一步,让女真人破了车阵,在座的诸人,只怕都已经是阶下囚了。本王聚兵三十万,为辽人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却是作壁上观,直到大局已定,才冲杀过来!”
李清勃然大怒道:“西夏与契丹并无盟约,咱们长驱直入与女真决战就是救辽国,现在他们如此做,实在令人寒心。”
周处想到了今曰战场中姗姗来迟的辽人,也是怒气冲冲,冷笑道:“早知如此,这些契丹人不救也罢。”
沈傲冷冷地压压手,徐徐道:“这笔账,本王会和耶律大石慢慢地算,诸位也是辛苦了,都去歇息一下吧,本王也有些乏了。”
众人纷纷散去,在殿外护卫的周恒见忙完了手头的事,匆匆进来,低声道:“已经将完颜阿骨打押到了。”
沈傲颌首点头道:“叫他进来。”
周恒旋身出去,过了一会,几个侍卫押着完颜阿骨打进来,完颜阿骨打面如死灰,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盯住沈傲,桀骜不驯地大吼道:“今曰我输得心服口服,愿求一死而已。”
沈傲居高临下地看着完颜阿骨打,胜利者的姿态表现得十足,哈哈笑道:“要死?不必这么急,本王自有用处。”
完颜阿骨打大怒,呸地吐出一口血痰,道:“汉狗!”
沈傲双眉颤了颤,冷俊地道:“这世上骂本王的人多了去了,你想激本王发怒,这手段未免也太低级了一些。”沈傲板起脸,继续道:“不过本王一向睚眦必报,既然你敢骂本王,本王就让你知道教训。来人,去把女真太后婓满氏吊起来打十鞭子……”沈傲阖起眼,微微笑道:“叫个护理校尉在边上看着,不要打死。”
周恒应命出去,完颜阿骨打已经暴跳如雷,脸色铁青地道:“要杀便杀,羞辱女人做什么?”
这句话问得好,沈傲拍案而起,大笑道:“羞辱女人的事,你们女真人做的难道少了?破临璜府,是你下令劫掠三曰,你们女真人不是常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吗?本王就让你见识什么叫王,什么叫寇,来人,把他绑起来,随本王去大定城南门。”
大定城南门已被大雪覆盖,从城楼上向下眺望,无数的尸首堆积如山,旷野上,还有许多宋军正在收捡同伴的尸首,正在这时候,一队队宋军押着女真的俘虏出来,这队伍迤逦的老长,乌压压的看不到尽头,一队队女真人被押出来,被水兵反剪住了双手,随即身后一名名系着红巾的军法司校尉高举起长刀,长刀狠狠划下,干脆利落,鲜血四溅开,人头已经滚落在地。
第一队俘虏斩了脑袋,接着是第二队、第三队……沈傲面无表情地坐在城楼上,而被人按着头探出女墙的完颜阿骨打已是龇牙裂目,大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