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深邃温润的目光轻轻扫过。在她秀气的脸庞暂了一暂。随即轻轻一笑:“小子曾立下誓言,非关系敝派的生死存亡,小子仅是隐于山中。守护山门。”
他声音温和蔼然,却令贝锦仪秀脸暗自一红,实未料到,这个一直躲在山中苦修的男子,心思竟是这般敏锐。
而一旁的温玉冰却是暗自蹙眉,悄悄瞪了萧月生一眼,怪他自作主张,此言一说,无异于自缚手脚,他又如何能够再下山行走?!
萧月生自是见到师父嗔怪地目光。却浑不在意,他的话,可利用之漏洞极多,生存存亡,一事一物,莫不如是,别人岂能了解其中奥妙?自是难以诘难!
萧月生的脸色微微一红,似是猛然灌入一大碗酒烈酒下去,酒意蒸腾而上。他苦笑一声,拱手道:“贝女侠,失礼了!……在下须得马上行功,火毒实在太烈!”
随即又望向温玉冰,目露征询之色:“师父……”
“快去快去,莫要耽误了!”温玉冰点头,忙不迭地摆摆手,冷艳的脸庞一幅没好气。
众女看着他飘然而去的身影,默默无言,各存心思。
灭绝师太果然来到了水云派!
百里的距离,对于内功深厚的灭绝师太,算不得远路,不到三个时辰,便已自峨嵋派赶至。
正在与贝锦仪叙话地温玉冰听到弟子通报,立刻站起,令弟子召来李若云等四大女弟子,随她一同下山迎接。
峨嵋派声望极隆,足以与少林武林鼎足而立,其掌门灭绝师太,更是威名赫赫。
平日里她素少下山,常人一见而不可得,能够亲自登门水云派这般寂寂无名的小派,温玉冰难免泛起受宠若惊之感,自是礼节周全隆重。
水云派颇为隐秘,其山门也仅是路旁的一块儿大石,刻着水云派的名字罢了。
此时已是半夜,天上弦月如钩,星光点点,温玉冰师徒五人皆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派数位弟子打着灯笼,贝锦仪一同去山门迎接灭绝师太佛驾。
到了近前,数只灯笼同时亮声,柔和的灯光之下,灭绝师太一身灰色僧袍,腰挂长剑,容貌却并不丑恶,反而甚美,只是眉毛下吊,有几分怪异,不同寻常。
如此匆匆赶来,她的脸上却无风尘之色,安然若素,气度沉凝。
她的身后,却还随着一位葱绿衣衫的少女,容貌清丽秀雅,斯斯文文的站在那里,仿佛一株含羞草迎风而立。
“师太远道而来,水云派蓬萃生辉!”温玉冰不再清冷如冰,玉容露出微笑,裣衽而礼,艳色无双。
灭绝师太与温玉冰并不陌生,她虽不下山,温玉冰却常到峨嵋派走动,向峨嵋地掌门灭绝师太请教一些疑难。
灭绝师太也觉得温玉冰颇合自己地脾气,并不像对旁人那般冷冰冰,和颜悦色,相谈甚欢。
诸人寒暄一番,往山上走,温玉冰自是难免夸了几句那位身着葱绿衣衫的少女,令灭绝师太的脸难得地露出几分笑意。
这个美貌的少女是灭绝师太的关门弟子,名叫周芷若,是灭绝师太的得意弟子,年纪虽小,却性子温和斯文,见识不凡,习武的资质更是绝佳,为弟子中的翘楚。
众人到了大厅,茶点上来之后,贝锦仪恭敬的回禀:“师父,青雅的伤已经治好了!”
“为师早料到如此!”灭绝师太哼了一声,瞥了她一眼,端起了青瓷茶盏。
她精练老辣,一到水云派,便知道已是化险为夷。
轻啜了一口,放下茶盏,灭绝师太冷着脸责道:“你呀,就是太小瞧天下英雄!小小的掌伤,温掌门岂能束手无策?!……若非为师念着人命关天,以防万一,又岂能过来多事?!”
这一番话固然令贝锦仪秀脸泛红,温玉冰听着也不甚是滋味,冷艳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师太,您也太高看小女子了!”
“哦,难道不是温掌门出手救地人?”灭绝师太精明过人,一听其话,便听出其话外之音,倒吊的眉毛挑了挑,目询温玉冰。
温玉冰摇了摇头,她此时一身玄色长衫,更映得面白如雪,肤色晶莹,微泛苦笑道:“青雅所中的掌,歹毒异常,小女子的功力,根本制不住,……幸好我的大弟子武功还略有小成,由他出手,方得救下青雅!”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在武林之中,并非没有,却极罕见,毕竟师父也要留着一手,免得弟子做出什么违逆之事,无法可制。
温玉冰尚是年轻貌美之时,其所收的弟子,更是年轻,岂能过她?灭绝师太心下极为好奇。
但她却并未再多问,只是谈起了这次追杀之人,杀意大盛,尽显灭绝两字的煞气。
已是半夜,她们未再多说,灭绝师太一路赶来,很是辛苦,还是早些歇息为是。
在灭绝师太的房中,师徒三人在一起说话,贝锦仪谈到了这个水云派的大弟子,对于此人,推崇备至,称其应是年轻一辈地第一人,即使是武当派的宋青书,也远非对手。
贝锦仪如此一说,本不甚在意的灭绝师太这才兴趣大生,看了一眼文静的周芷若。
她本以为,自己的这个关门弟子已是天资绝顶,无人可比,将来继承自己衣钵,宁可称雄武林,但听锦仪的话,显然这个什么萧南秋更胜一筹。
“明日,待为师见见他!”灭绝师太说了一句,便摆了摆手,贝锦仪周芷若两人各自回房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