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的众人不由惊诧莫名,纷纷顾盼四周,想要现萧月生的身影,他倏忽而去,身法太过诡异。
众人看了几眼,大失所望,收回了目光,转而望向了李若云她们,眼中露出探询之意。
“李姑娘,不知究竟生何事,让萧先生这般匆忙?”宋远桥抚着清髯,笑着问李若云。
李若云目光清冷,宛如冰山上的圣女,虽戴着面纱,黛眉与双眸却已将这种气质透露无遗,令人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亲近。
宋远桥与李若云颇有接触,知道她虽冷漠,却并非动辄怒之人,反而是比寻常人更要宽容几分。
“小女子亦不知。”李若云摇头,淡淡回答,丝毫不因宋远桥的德高望重而稍假辞色。
“水云派的轻功,果然名不虚传!”华山派的高老长叹一句,满脸赞叹之色。
众人皆心有戚戚然的点头,萧月生刚才的身法,委实令他们吃惊不已,即使以他们的眼力,也未看清他究竟是如何离开大厅的,只觉是一闪而逝,快愈闪电。
身在高位的他们,想得也多,推想开来,若是与萧月生为敌,遇到他这种身法,根本毫无反应的时间,有败无胜。
众人中心情最为复杂,莫过于赵庆元。
他本是自信满满,因为年幼时有奇遇,故远逾常人,本以为水云派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派,萧月生的年纪与他相仿,即使天资卓绝,怕也强不过自己,若这次能够将他打败,定会受到武林中年轻一代的推崇,可谓是一战成名。
却不想萧南秋年纪虽轻,剑法之强,前所未见。他快愈如电的剑法毫无用处,处处受制,窝囊之极。
这一次,不但未能名扬天下,反而为天下武林人所耻笑,一个不自量力的评论定是逃不掉的了。
想到此处,心下的怒火腾腾的往上冲,却无处可。只能默默地退后,迎上来的,却是宋青书那冷诮的眼神。
他心下微怔,随即省然,看样子,武当派的宋远桥与萧南秋关系极佳,想必宋青书亦是如此,见自己挑战萧南秋,心下不快吧。
只是这个想法很快被他否定,好像不太合理,却又想不出别的。
只能点了点头,装作未看到,他虽自负,眼高于顶,却并不傻,宋青书他却是惹不起的。
酒宴继续,只是李若云她们却没有了吃饭的兴致,个个忧心忡仲,能令大师兄色变之事并不多,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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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月生不顾惊世骇俗,瞬移离开华山派,回到水云阁时,入目所见。温玉冰脸色苍白,双眸微阖,侧身卧伏,瘫软在榻上,一动不动地昏倒过去,仅着一件丝袍,玉体曲线玲珑曼妙,荡人心魄。
其脸庞被披肩秀所掩,只露出一半。原本雪白如玉,如今却是苍白如纸,檀口鲜红亮眼,并非涂丹,而是鲜血所染,细腻如瓷的嘴角挂着血丝。
萧月生只觉脑海“嗡”的一响,周围的世界顿时静止下来,一动不动,寂静得能听得到自己的喘息,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不动,空气也凝固了一般,无法动弹丝毫。
几息时间过后,他方省悟过来,身体一振,体内的元力蓦的疾转,温玉冰闺房内的垂纱飘动,仿佛窗口大风狂吹而入。
瞬间,他的心进入了一种如冰如雪之境,便是所谓的道心,仿佛自己如天地,俯看众生,视万物为刍狗。
他面无表情,动作变得从容,探身上前,搭上她地皓腕,还有脉动,且强烈得很,只是时强时弱,变化莫测。
一缕元气顺着她手腕侵入,如丝如缕,若有若无,不敢太过激烈,小心为上。
这一丝元气非是寻常武的真气,而是与外界的元气相仿,他可以直接驾御外界地元气为己用,无内力匿乏之虞,只是到了他如今的境界,这一着却是根本无用了。
元气缓慢而坚定的游移,他此时并无焦急的情绪,从容而耐心的探究,很快查清了温玉冰的伤势。
心自道境中脱离出来,他摇头叹息一声,面色沉凝,看了看伏在榻上的师父,欲要仰天长啸,心下实是恼怒之极。
这是走火入魔,乃武最为恐惧的情形。
他曾记得,自己嘱咐过,碧水诀不能再练,需要温养一段时间,让它水到渠成的突破,没想到,师父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急于求成,强行修炼,出了如今的状况!
看着微阖明眸,静静躺在面前的温玉冰,萧月生心痛如绞,却又恼怒万分,恨她不听自己之言,也恨自己疏忽大意,没有多加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