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恒山派的弟子们由仪和师太率领,定逸师太并未跟随。
恒山派的弟子们神情安详,举止沉稳,在众人的注目中,缓缓来至大阵前,颇有一番佛家气派。
仪琳跟在其中,虽然也穿着一件宽大的僧袍,但轻风吹拂,不时吹动僧袍,显出她玲珑的曲线,脸庞秀美,楚楚动人,站在众尼之中,鹤立鸡群,人们的目光多是倾注在她脸上。
此时,天空中太阳已升到了半空,阳光明媚,却尚不炙热,最适于出来活动。
“这不就是昨天的小尼姑吗?”围观的人群有一人开口,疑惑道,他昨天并不知仪琳的身份。
“嘘——!”旁边有人忙竖指于唇前,左右一看,转过头来,放心的放下手指,轻声叱道:“别这么大声,你不要命啦?!”
“这位大哥,究竟怎么回事?”先前之人乃是一个青年男子,高高大大,浓眉大眼,脸庞微微泛红,一脸淳厚的神情,看起来是个老实巴交之人。
“小兄弟,你昨儿个没瞧见马西河的下场啊?!”后来出的是一个中年人。
他也是一幅老实巴交的模样,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农夫,实不像是武林高手,只是微凸的太阳**,顾盼之间,隐隐流露的精芒,无不显示此人乃高手。
“我瞧见了啊,”青年男子忙道,嘿嘿憨笑:“马西河那么坏。被废了武功,真是解恨!”
“嘘——!”中年男子忙又竖指于唇前,左右一看,没有现什么,才放心的转回头,瞪了他一眼,无奈的叹道:“小兄弟,你若想命长,便要管好你地嘴!”
“嘿嘿,嘿嘿。我天生就是一幅大嗓门。”青年男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知道对方是一番好意,话虽不客气,他却并未生气。
他一抱拳,恭声道:“小子萧仁川,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老夫张盛和,不必客气。”中年男子摆摆手。
“难道前辈便是长青剑张盛和张前辈?!”萧仁川顿时眼睛大睁。一脸惊诧。
“嗯,老夫便是长青剑。”张盛和点点头,转头望向站在阵前的恒山派弟子们,漫声道:“你与惊鸿一剑姓氏相同,莫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没有。萧大侠是何等人物!”萧仁川摇头。
“嗯,那倒也是。”张盛和看着恒山派弟子们,瞧她们一直站在那里,究竟想要做什么,嘴里漫声回答。
随即,他反应过来,忙转头,笑道:“不过。莫欺少年郎,你尚年轻,将来前途无限,未必便不能过萧一寒。”
“我虽然驽钝。却还有自知之明。”萧仁川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反平时的憨厚,反而带了几分深沉。
张盛和笑了笑,想要过萧一寒,谈何容易。怕是即使得到了辟邪剑谱。仍旧无济于事。
周围的人们纷纷前涌,想要看得更清。他们二人却没动,最终落在了人群之后。
好在两人的身材皆不矮,萧仁川难得机灵一回儿,跑去找了两块大石头过来,垫在脚下。
站在石头上,即使身在人群之后,视线却未被阻住,看得清清楚楚。
见萧仁川这般机灵,张盛和也没有向前挤,便跟他站在一处。
“张前辈,那个小尼姑便是仪琳师太吧?”萧仁川放低了声音,伸手遥遥一指低眉顺目的仪琳。
“不错,她正是仪琳师太。”张盛和点头,轻叹道:“这个小尼姑的武功可厉害得紧。”
“就是就是!”萧仁川忙不迭的点头,慨叹道:“马西河那人可是个厉害人物,若不然,也不会活到今日,没想到,竟被仪琳师太收拾了!”
“知道那是仪琳师太,便不要大声议论,否则,被萧一寒听到了,他怕是不高兴。”张盛和低声说道。
接着,他声音更低,不让周围的人听到:“马西河那两位结义兄弟,定会回来报仇,昨日恰巧在阵中,已经出来了。”
“他们敢惹恒山派吗?”萧仁川露出不信之色。
恒山派虽然甚少下山,武林中颇是罕见,但毕竟是五大剑派之一,剑法高妙,非是寻常人能敌。
况且,那位定逸师太又极护短,若是伤了恒山派地弟子,她定会找上门来。
便是五大剑派中人,对于定逸师太也忌惮三分,定逸师太之上,还有定闲师太与定静师太,人称恒山三定,她们的武功更高,手段更加厉害。
“秦楼寨一向无法无天,”张盛和点点头。
他随之摇头一笑,露出一抹幸灾乐祸,呵呵低笑了一声,笑完之后,方才说道:“……况且,马西河被废了武功,又做不成男人,实在生不如死,另二人岂能善罢干休?!”
“确实是生不如死!”萧仁川笑着点头,又摇头叹道:“萧先生也忒狠了一些!”
“对付马西河之辈,已经算是仁慈的了!”张盛和摇头,抚着颌下的一绺短胡子,想了想,道:“依老夫猜想,凭萧一寒的性子,若不是因为仪琳师太,早就一掌结果了马西河!”
“马西河此人,罪该当死!”萧仁川重重一哼,他性子善良,见不得别人行恶。
轻吁了口气,忙又道:“萧先生为何没有杀他?”
张盛和缓缓说道:“仪琳师太是出家人,不能杀生,况且。据说仪琳师太心肠慈悲,极是善良,怕是见不得萧先生杀人。”
“仪琳师太竟是这般人物?”萧仁川抬头,望向静静站在阵边的仪琳,心神俱醉。
轻风吹来,衣袂飘动,她肌肤莹白,颈下的珍珠出朦朦清辉,她秀脸宛如浸在清辉之中,圣洁如仙子。
随着恒山派众人皆入阵中。仪琳走在最后,也跟着进入,步履轻盈,袅袅娜娜,自有一股凌波微步之态,曼妙动人。
恒山派弟子皆进入阵中,围观地众人却并未散去。他们等着,要看看何时恒山派的弟子会退出来。
随着仪琳的消失,萧仁川方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瞧,恰与张盛和似笑非笑的眼神相触。不由讪讪一笑。
“呵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张盛和嘴巴不饶人,取笑了一句,忙又道:“不过,仪琳师太乃是出家之人,与尘俗无缘,萧少侠不必枉费心思了。”
“嘿嘿……”萧仁川挠头憨笑。讪讪的不好意思:“只是仪琳师太这般美貌,竟出家当了尼姑,确实有些可惜。”
“是啊……”张盛和点头赞同,摇头一叹:“各人有各人地缘法。却是咱们不能管得着的了。”“咦?!”他忽然目光一闪,宛如两柄利刃迸射而出,一瞬之间,萧仁川只觉心中一寒,不由自主的闪开目光。不敢直接相触。
他心下暗叹。长青剑果然名不虚传!
“张前辈,怎么了?”他见张盛和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一直望着某处,忙问道。
“不妙得很!”张盛和吸了口气,转回头来,脸色沉郁,望向萧仁川的眼神仍旧凌厉逼人。
他摇头叹道:“秦楼寨地大寨主与三寨主都来了!”
“是马西河的结义兄弟?!”萧仁川忙道,随即赶紧捂住嘴,缩了缩身子,生怕别人听去了。
即使如此,也有几个人转身望了他一眼,但见他一个憨厚的小子,一个农夫,便浑不在意,继续望向那一边,等着看恒山派什么时候有人退出来。
张盛和伸手指了指人群,低声道:“那两个,穿紫色衣衫地,便是杨如约与朱洪山,秦楼寨的大当家与三当家!”
萧仁川顺着望过去,见到了人群中两个穿紫衫的人。
这样的天气,阳光炙热,人们多是穿一些浅色衣衫,甚少有人穿紫衫,故极易辨认。
萧仁川仔细观看,一个身材高挑,略显削瘦,手上拿着一柄白玉为骨地扇子,轻轻摇动,容貌秀气,一双眸子狭长,眼中精芒隐隐,透出一股儒雅气度,颇是不凡。
看上去,丝毫不像是一个恶人,反而是翩翩公子。
另一人,身高体壮,宛如铁塔一般立在那里,紫色衣衫紧绷,似乎随时会被撑破,隐隐可见其虬起的肌肉。
他与马西河的容貌略有几分相似,皆是铜铃般的大眼,虬须密集,阔口狮鼻,肤色黝黑,脸上满是横肉,比马西河看着更凶恶几分。
“那秀气一些的,是大当家地杨如约,另一个便是朱洪山,皆是凶名赫赫,可止小儿啼。”张盛和缓缓说道。
“那杨如约不像是坏人呀。”萧仁川看了两眼,疑惑地望向张盛和,露出好奇之色。
“人不可貌相!”张盛和瞥了他一眼,望向那边,冷哼一声,道:“秦楼寨三个当家,数这个杨如约最坏,实是口蜜腹剑之人,杀人于无形,……马西河与朱洪山,仅是跑腿罢了,坏主意都是出自杨如约的脑袋!”
“原来是这样!”萧仁川恍然,人不可貌相,他也知此理,只是不自觉地忘了这条。
张盛和见他犹有几分迟疑,不由哼道:“在你想来,惊鸿一剑萧一寒定是威风八面,凌厉如剑吧?……结果如何?”
萧仁川哑然,昨日他见过萧月生,感觉颇是失望,没想到如日中天的惊鸿一剑,竟仅是一个容貌普通的青年,与一般人并无二致,与他心目中的惊鸿一剑相差甚大。
如此一来,他倒有些相信了张盛和的话,望向杨如约地目光带了几分不善。
人群之中。昨日的孙玉庭也站在其中,一身淡雅的儒衫,他也认出了杨如约与朱洪山,不由暗自担忧。
在人们的等待中,忽然有一人走出大门,人们不由注目,随即叹气,纷纷骂了一句,却并不是恒山派地弟子。
这时,人群之后。令狐冲带着几位师弟,还有岳灵珊也走了过来,远远见到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大是好奇。
“大师兄,他们在做什么,快去看看吧!”岳灵珊一拉令狐冲的手,嫌他走得太慢。一步一步,好像老牛拉慢车一般。
令狐冲不想太违小师妹的意,身子忙跟上,道:“好好,慢慢过去便是。不必着急。”
“去晚上,人们都散了呢!”岳灵珊一身淡粉色的罗衫,映得脸庞更加秀丽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