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似是一株玉树临风而立。
“小香姑娘,奉家师之命,前来送信。”齐元翰抱拳,微微含笑,含蕴而不张扬,恰到好处。
小香顿时眉开眼笑,忙道:“是江姑娘地信么?”
“正是。”齐元翰点头,也露出笑意,道:“正是江师姐的信,请接住。”
说罢,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屈腕用力一甩,信封顿时破空而来,宛如一柄利刃,带着“嗤”“嗤”之声,气势凌厉。
这般功力,在年轻一代高手中,已是不俗。
他极是知趣,苏青青两女虽是绝色,他却丝毫未生杂念,知道她们与萧师叔关系不浅,故并不登上画肪,免得见到她们的容貌,心中蠢蠢欲动,难以自抑。
“多谢你啦。”小香微一颔,转身便走,似是迫不及待地挑开门帘,进入舱内。
苏青青与宋梦君两人在舱内已然听得,当小香进来,她们已站在门口相候。
“小姐。”小香毫不犹豫的将信递过去。
苏青青急急的拆信封,一边笑道:“我上一次问江姐姐,萧先生究竟回不回来,这一次就能知道啦。”
宋梦君点点头,默然不语,紧盯着她手上地信。
拆开了信封,两人坐到一起,仔细的读信。
薄薄的素笺,仅有两页,并不多,很快便读完。
两人对视一眼,苏青青强抑笑意,嘴角却翘了起来:“真是难得呢,萧先生也回来!”
宋梦君用力点头:“嗯。难得!”
两人各怀心思。皆默然不语,仿佛都没有了说话地兴致,小香看着两人,心思转动,却不明**与宋小姐究竟在想些什么。
苏青青与宋梦君站在画肪地二层。两人皆盛装打扮,平日里从不施粉黛,今日画了素淡的妆扮。
本就绝美的两人,此时更是容光逼人,让人不敢逼视。
“该到了吧?!”苏青青坐立不安,遥遥望着远方。
她们的画肪靠近岸边,恰能看到观云山庄前面地路,若是有人出入观云山庄,能看得一清二楚。
“快了罢。”宋梦君冷若冰霜。淡淡答道。
“会不会今天有事耽搁了,不回来了啊?”苏青青黛眉皱起。
宋梦君摇头不语,世事无常。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定,真的被苏青青说中了。
“真是急死人啦!”苏青青跺着脚,娇声哼道。
宋梦君清冷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摇头不语,明眸却一直望向远方,观云山庄的方向。
太阳一旦靠近西山,下坠得格外快。刚才尚还差了一大截,转眼之间,已是仅剩下一半。
余晖更加地柔和,苏青青精致的脸上越来越失望,呆呆的望着远方,看着观云山庄地方向。
她地脸在夕阳的辉照下,白里透红。似是白玉被涂了一层胭脂。娇美难言。
“看来,今天真地来不了了!”她摇头叹息。慢慢转回身去,仍不时的转头看一眼。
“算了,咱们回去!”宋梦君有些恼怒的哼道,“砰”地一下将窗户关上。
“小姐,小姐,快看!”两人刚在案前坐下,小香激动的声音响起,自一层跑了上来。
“小香,怎么啦?!”苏青青忙问。
“小姐,是萧……萧先生!”小香秀美的脸上激动无比。
“什么?!”两人一惊,转身打开窗户,远远望去,几道人影出现在了通往观云山庄地拐弯处。
“真是萧先生……江姐姐他们!”苏青青大喜过望,转头说道。
宋梦君直直的盯着那里,用力点头:“嗯,是他们!”
“宋姐姐,苏妹妹,快过来呀!”圆润柔和的声音响起,悠悠而来,不疾不徐,却凝而不散,清冷的风无法令其改变方向。
拐弯处,萧月生他们已经消失不见,唯有江南云一人立在冷风之下,衣袂飘动,宛如仙子凌尘,远远的望着,出尘之气扑面而至。
江南云穿着一身月白罗衫,脚下靴子一尘不染,仿佛从没有踏足泥地一般。
“江姐姐!”苏青青娇唤一声,玉手一按窗格,身形飘起,自窗户钻出去,仿佛一只灵燕,轻盈的掠过湖面,落到了岸上,然后几个起落间,来到了江南云身前。
宋梦君的轻功亦不俗,紧跟她身后,来到江南云跟前,玉脸微微含笑,宛如阳光下的雪莲花,容光如雪般照人。
苏青青扑到她身上,娇笑不已,宋梦君仅是以目光示意,浅浅微笑,没有做这般亲密地动作。
江南云也是笑靥如花,两女抱在一起,仿佛两朵并蒂莲,艳光四射,转眼之间,周围已是围了一圈的人,个个双眼放光的盯着她们三女看,似乎迷了魂魄。
对于这些目光,江南云视而不见,其余二女,也已经习惯了周围众人的围观,丝毫不以为异。
“江姐姐,你可是来了,怎么这般晚呀?!”苏青青放开手,打量着江南云,秋后算帐,娇嗔着问道。“唉,师父起得晚啦,我这个当弟子的,又不打扰他睡觉!”江南云无奈的叹息,摇了摇头。
她穿着一身月白罗衫,脸庞似是由一整块儿白玉雕成。雪白无瑕。她五官轮廓颇深,琼鼻挺直,不仅正面迷人,风情万种,侧面亦是梦幻一般。
“啊——?!”苏青青讶然,从未想过这般情形。
江南云摇头一笑,瓠犀微露:“睡觉睡到自然醒,这一向是我师父奉行地。旁人若是强行惊扰,可要受他地气。”
苏青青与宋梦君对视一眼,同时缄默不语,不予置评,心下却在幻想着将他叫醒,他会怎么脾气。
江南云扫了两女一眼,暗自一笑,道:“这次过来,我师娘也跟着一起。咱们一起去拜见罢。”
“好呀。”两女同时答应,进了山庄。
山庄之内,多了四个人。整个庄子顿时生机焕,原本空荡荡地感觉消失无遗。
苏青青与宋梦君拜见刘菁时,觉刘菁越的美丽,肌肤越地细腻莹白,身上散出的光芒越来越盛,即使身为女子,在其容光之下,也不由的不敢直视。隐隐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萧月生没在一旁,说是已经回了寒烟阁,正赶着练功,这一次回来,也是强拉着他。
几女叽叽喳喳,说了好一通话,道尽别后的情形。天色昏暗时。她们告别刘菁,去见萧月生。
踏上回廊。便看到萧月生站在弱水亭中,低头打量着两排灯笼倒映在湖水中的影子。
“见过萧先生。”苏青青上前盈盈拜见,若非他亲自出手,自己早已被捉回了苏家,说不定已经被逼着嫁进了东海范家。
而且,事后,萧月生亲自登门苏家,不知道与苏家家主说了些什么,但自此之后,苏家地人却再没有寻苏青青的麻烦,似是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并不知道她现在何处,是生是死。
苏青青明白,看似父亲宠着她,让着好,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但父亲一旦认真,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自己被逮回去,便身不由己,即使自杀,也会被送到范家。
故她对萧月生感激之极,神情恭敬。
“苏姑娘,不必客气。”萧月生摆摆手,神情平和,目光温润,让人如沐春风。
宋梦君定定看他一眼,缓缓道:“恭喜萧月生,武功大进。”
她此时再也感觉不到萧月生的气息,仿佛眼前并没有人,空荡荡的一片,颇显诡异。
“宋帮主的武功亦大有进益,佩服。”萧月生微微一笑,投桃报李,道:“如此苦修,世人罕及。”
宋梦君微微一怔,诧异的望他一眼,没想到他一眼看透,自己这一阵子用功刻苦,修练起来极为疯狂,但一直是私下里,外人不知。
“若是宋帮主有什么奇遇,我会知晓,既无奇遇,再有这般大的进境,自然是用功甚苦。”萧月生温和笑道。
宋梦君恍然,自己有些钻牛角尖了。
这些话说过之后,萧月生不再多说,只是打量着湖面地倒影,似是那里有无穷奥秘,让他对身边两个活色生香的美女视若不见。
很快,江南云过来,四人凑在一起,萧月生喝着青玉酿,其余三女则喝果汁。
后来,刘菁与小荷也过来,几个人凑在一起,低声说着话,欣赏着天空高悬的圆月,月如冰轮,在夜幕上静静旋转。
他们兴致极高,直到午夜时分,几个人才未尽地散去。得的好天气,萧月生破例,陪着刘菁、江南云、宋梦君、苏青青,还有小荷与小香,前去逛临安城。
诸女撒了欢儿般的买东西,衣裳、饰、胭脂,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两个大汉抱着,仍有些吃力。
最终,太阳斜坠西山时,他们方才出了临安城,回到观云山庄。
萧月生神采奕奕,没有一丝疲态,他入定的功夫精深,心念能够保持清净,远非武林高手可比,很难达到精疲之境。
“公子,任姑娘在等着你呢。”甫一踏入大门,福伯便低声对萧月生禀报。
“任盈盈?”萧月生低声问。
福伯慢慢点头,看了刘菁她们一眼,见她们走在前头,已然转到了后院,低声道:“正是。”
“嗯,我去瞧瞧。”萧月生飘然到了后花园,看到了弱水亭中一个曼妙的身影。
此时,任盈盈正背对着他,山庄被阵法笼罩,一直处于春天,轻风柔和而温暖,自湖面上掠过,带了几丝凉意。
任盈盈穿着一件素淡的白衫,轻风吹过,衣袂飘动,将婀娜曼妙的身形凸现无遗。
她似是正在怔怔出神,萧月生地脚步声没将她惊醒。
“咳,任姑娘。”萧月生出一声清咳,沉声招呼道,迈步慢慢踱向弱水亭。
任盈盈霍的转身,明眸如秋水,映照在萧月生的脸庞,他刹那间竟有身陷深潭之感。
他定力精深,心神牢固,仅是稍一失神,马上省悟过来,忙收慑心念,抱拳温和笑道:“任姑娘,好久不见。”
任盈盈绝美的脸上一片平淡,无悲无喜,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声音淡漠:“好久不见。”
“嗯——?”萧月生虽心下一动,却顾不得,身形飘飘,来到她身边,一皱眉头,沉声问道:“你受伤了?!”
“无妨!”任盈盈摇摇头,岔开话题,道:“萧先生这一次,难不成是重新出山了?”
“出山?……这是何意?”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萧月生略有不豫,她说话的语气,倒带了几分讽刺的味道。
“萧先生不是已经归隐山林了么?”任盈盈斜看他一眼,声音与神情俱是淡漠。
“嗯,算是罢。”萧月生点头。
“既已归隐,为何还出来?”任盈盈轻哼。
萧月生摇头一笑:“我想归隐,便归隐,想出来,便出来,谁又管得着我?!”
“那倒也是!”任盈盈点点头,转头瞥他一眼,目光冷冽,嘴角一撇,淡淡哼道:“惊鸿一剑地大名,天下轰传,无人不知,谁又敢掠其锋?!”
萧月生眉头紧锁,强抑怒气,只觉极别扭,任盈盈每一句话,都带着浓浓地讽刺,似是满腹的怨气。
他稍微一想,沉吟了一下,却没有想到究竟。
但对于任盈盈,他总有一些莫名地感觉,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开口说话,免得被她呛个不停,纯粹自讨苦吃。
两人静静而立,看着湖上的风景,弱水亭中的气息古怪得很。
最终,呆呆站了半晌,没再说话,任盈盈淡淡告辞,两人看上去冷冷淡淡。
“南云,你去查查,到底是谁了任姑娘!”任盈盈乍一离开,萧月生便将江南云召来,阴着脸,沉声吩咐。
江南云点头答应,马上行动,出了观云山庄,径直往临安城,去了清平别院。
如今的清平别院,专理情报,与当初观澜山庄中,小玉亲自负责的清秘阁相似。
江南云很快回来,前来向萧月生禀报,脚步迟疑,绝美的玉脸满是古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