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看了看三人,知道不妙,这三人都醒了过来,偏偏装睡,一动不动。
如此场景,委实太过骇人,传了出去,她们的一世清白顿时被毁,自己可是罪大恶极。
心思一转,轻轻拿起榻里的长剑,出剑如电,她们三人刚要反抗,剑鞘已然点上。
长长吁了口气,萧月生慢慢起来,下得香榻,打量一眼,觉此屋不大,布置得淡雅温馨,显是女子的香闺。
他觉察到此间位于楼顶,一想便知,是掌门吴婉云的香闺。
拍拍额头,他摇头叹息,喝酒误事,自己天雷之力已消,没有了驱酒之力,竟也喝醉了。
不过,醉酒的感觉,倒也不错,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了。
他转头打量一眼床榻,榻上三女玉体横陈,好在衣衫尚整齐,并未有荒唐之兆。
太阳升得老高,阳光从窗口斜射到榻上,清风阵阵。
吴婉云睡得最端庄,躺得姿势最正,仪态舒展,阳光映照下,脸如白玉,优雅秀美。
杜文秀侧身斜卧,玉体曲线优美,秀脸偎着吴婉云的胸脯,修长的左腿压在她身上。
孙玉如身子在榻内侧横着,**压在吴婉云杜文秀最上面,秀美脸庞满是甜美的笑,舒服得很。
萧月生摇头一笑,慢条斯理的将衣衫整理一下。免得被旁人看出破绽,然后慢悠悠地出了门。
他心湖清澈如境,周围一切俱在湖面映现,清晰可见,但有风吹草动,他便停下,避过所有人。回到了小院。
自己斟了一杯凉茶,咕嘟咕嘟几口灌进肚中。
坐在小亭中,他怔怔出神。
这一次,可是闯了大祸。吴婉云性子冷漠,对男人天生有敌意。对自己说不定起了杀意。
杜文秀对万事冷淡,说不定,并不会荧于心中,很快会忘记,付之一笑。
孙玉如对自己颇有情意。此事的生,定会催其情愫。更为浓郁,对自己痴缠更甚。
这并非他本愿,对于男女之情,他已经不复热情。
在他以为,一个人的感情并非无限的,便如一座湖,湖水是有限的,付出一些,水位便降低一些,直至干涸。
他至如今。所历女子十几人。个个都付出了真情,如今的感情。仿佛快要枯涸一般。
虽心中如此想,但与孙玉如朝夕相处,耳鬓厮磨,难免日久生情,她性情温婉,却又不乏灵动狡黠,由不得他不动情。
他挠挠头,望着竹林,怔怔出神。
随后的几天,萧月生一直是一个人,或在湖边垂钓,或在小亭中饮酒,也不时走出山谷,游览整个艾山地风景。\
他在烟霞派的对面,现了一处小山谷,虽不如烟霞派的大,却形状大致相同,这两个山谷仿佛孪山兄弟一般。
谷中心有一个小湖,湖水泛着白气,温暖滑腻,乃是温泉,但周围野草丛生,荒芜茂密,隐隐透出危险气息,里面不知隐藏着什么野兽毒蛇,远逊于烟霞派的风景。
烟霞派人丁不旺,原本地山谷,那些人住着便觉得宽阔,根本不会理会这个小山谷。
萧月生却一眼看中了这座小山谷。
萧月生的大名,烟霞派弟子中已经轰传,都知道这位萧先生虽然不会武功,见识却是一等一地高明,远掌门还有渊博几分。
三师姐武功大进,便是得益于这位萧观澜的指点,况且,他还救了几位烟霞派的弟子。
他们待萧月生的态度迥然大变,恭恭敬敬,宛如对待师父。
这几天的功夫,孙玉如地身影一直不见,萧月生却也舒了口气,起码,吴婉云她们三人没有一醒来便怒,当时的惊诧与暴怒过去,便不会再有什么激烈地手段。
孙玉如不见踪影,显然是害羞的不敢见自己,不知如何面对自己,他想来觉得有趣,也不去打听。每天的早午晚三膳,都有男弟子送过来,是孙玉如的手艺,看送饭弟子流口水的模样,便知其美味。
萧月生也乐得装作什么也不知晓。
这一日清晨,他做完九转易筋诀,便出了小院,阳光朗照,碧空如洗,实是一个好天气。
他一身青衫,步履从容,绕过湖面,来到了热闹无比的演武场上。
李天勇拨开人群,大步流星来的近前,抱拳一拱手:“萧先生,你来了?”
他脸上挂笑,亲近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与刚才瞪着师弟师妹们练武的神情迥然有异,像是换了一个人。
萧月生抱拳回礼,点头微笑:“我想借一把刀使使。”
“刀?!”李天勇讶然,随即恍然点头:“哦,好的!”
“把最好的刀拿来,呈给萧先生!”他朝后面一摆手,沉声说道,目光仍盯着萧月生瞧,好奇之意呼之欲出。
他心中思忖,萧月生他没有内力,即使有刀,又有什么用?……他要刀做什么?
很快,一个英俊过人地青年慢吞吞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怀中抱着一柄长刀,如护珍宝。
此刀长约三尺,背厚刃薄,刀柄略弯,刀身光可鉴人,他行走间,刀身轻晃,寒光闪烁,宛如湖水荡漾生波,丝丝寒气散于无形,似乎从毛孔钻进来。
观其状,便知是一柄难得的宝刀。
萧月生摆手。^^^^笑道:“我是用来斩草,不必好刀。”
“斩……斩草?”李天勇讶然,神色疑惑。
萧月生笑着点头:“对面有一个小山谷,我想辟来做住处,那里多草木,须得除去。”
李天勇恍然,笑道:“就是正南面地那处吧?”
见萧月生点头。李天勇道:“那里的风大,不适于居住,……这里先生呆得不舒服?”
萧月生摇头一笑:“此处风景如画,温暖舒适。加之大伙儿也热情,岂能不舒服?!”
他又笑道:“只是俗语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这人,一向独居惯了,还是一个人呆着。更自在!”
李天勇理解的点头,纵使再舒服。寄人篱下总是不踏实。
捧着刀的青年眼巴巴看着李天勇。
李天勇笑道:“那些草可浓得很,先生你没有内力,刀锐利更省劲儿,还是拿去用吧!”
随即又一拍额头:“瞧我,真糊涂!……这种琐务岂能劳先生大驾,交给我们便是!”
萧月生摆手笑道:“多谢盛情,不必不必,……我是闲人一个,无所事事,闲着也是闲着。算是打时间了!“先生跟我们不必客气!”李天勇皱起眉头。不悦的说道,转头看一眼众师弟师妹们。道:“先生救了德荣几个,便如救了咱们所有人的性命,有事但请吩咐便是,万万不要客气!”
萧月生笑着点头,不再多言,指着脚边兵器架上地一柄单刀,笑道:“这柄刀足矣。”
“先生……”李天勇道。
萧月生摆摆手,笑道:“若是让你们舍练功,去帮我,我心终是难安,不如慢慢去做,你就甭跟我客气啦!”
说罢,弯腰取下刀,抱拳一笑,施施然离开。
待他走远,众人议论纷纷。
“这位萧先生,果然气派不凡呢!”
“就是就是,虽然没武功,但看着,总有几分压力,像是面对高手一样!”
“看他拿刀的利落劲儿,不像不会武功!”
“据说,他也练过武,后来走火入魔,差点儿丢了性命,被咱们大师姐救了,但内功却化为乌有。”
“怪不得呢,看他的气派,真不像是没练过武的。”
“这两天三师姐怎么不跟着他了,是不是两人闹什么别扭了?”
“你净想些乱七八糟地,三师姐是正闭关练功呢!”
李天勇不理会众师弟师妹们的议论,转头瞥了一眼人群中地杨光远,用力瞪他一眼。
萧月生提着长刀,步履从容,出了山谷,跨过崎岖的山坡,来到山的另一面。^^^^
两座山谷之间,并没有路,到处都是险石怪林,崎岖不平,寻常人寸步难行。
他步履从容,脚踩在石头上,宛如脚底有吸盘,牢牢的吸住,慢悠悠的踩过去,如履平地。
这般境界,有识货之人,必能觉,已是天人合一之境,石头便是我,我便是石头,不分彼此。
但他体内空荡荡地,一丝内力也没有,无论他如何催动功诀,仍旧寂然一片,宛如死海,不起波澜。
体内的情形,诡异无比,他也不知究竟如何了。
自从上一次走火入魔,被杜文秀施展金针之术救回来,筋骨内地天雷之力消失不见,一切力量都消失不见。
唯有他的筋骨,远逾平常,九转易筋诀已然进了一层,以心神返观,骨头仿佛变得细密,看上去宛如白玉。
大道万千,修炼之景,无穷无尽,他如今方有体会,练到如今,他自己也有些迷惘,不知所从。
前两世时,他都是由道至武,唯有这一世,想走捷径,以武入道,偏偏阻挠重重。关碍无数,动辄误入歧途,实在艰难无比,怪不得数百年来,除张三丰以外,未有以武入道。
他如今的情形,好像一切回到了原点。没有内力,除了筋骨异于常人,神识强大,却是比开始时要好一些。
好在。他虽然没有内力,但浑身力气惊人。施展剑法,足以自保,故能安然自在,静心思索体内地情形,整理修炼的思路。
来到小山谷前。清风吹拂他的青衫,掠过他身后的郁郁绿草。他一动不动,凝神思索。
片刻过后,他踏前一步,来至一人高绿草前,挥刀斩出。
“嗤”宛如布帛撕裂,一道弯月般的寒芒在空中浮现,绿草纷飞,化为粉末,随清风飘动,散出浓郁的青草气息。
他脚下缓缓移动。长刀挥动。绿草纷飞,化为粉末。将地面染成了绿色,他仿佛踏着绿地毯向前。
一会儿的功夫,他由外至里,来到了小湖边。
小湖清澈如镜,湖边绿草更盛,郁郁葱葱,他沿着小湖转了一圈,将这些绿草都斩为粉末。
他忽然一顿,长刀停下,绿色地粉末仍簌簌落下。
他在一株小草前蹲下,眉头蹙起,打量片刻,点了点头。伸手自怀中取出一枚白玉佩,晶莹温润,他凝神注视,缓缓地,玉佩的光泽越来越盛,仿佛注入了一道清水,在其中流转不停。
他随后将玉佩埋在这株小草旁边,小草缓缓消失,仿佛慢慢地沉入水中,最终不见。
随后,他又开始挥刀斩草,一上午地功夫,大半个山谷的野草被他斩成粉末。
李天勇练完功,拉着杨光远过来,半是好奇,半是想让四师弟破开心结,免得一直纠缠在心中。
见到山谷中地模样,两人登时惊讶,原本以为,他会汗流浃背,呼呼喘气,山谷中草木原样不变。
他一个没有内力的寻常人,大病初愈,与武的气脉悠长岂能相提并论?!